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漫天大雨終於停歇, 蘇春日與夏臨安走出洞穴,發現面前那片密林仿佛遭遇了外星人的浩劫,有好幾棵大樹都被連根拔起, 大部分枝葉折斷,四下都是散落狼藉景象。

但世間萬物, 生生不息, 明媚陽光又再度普照, 天際出現清晰的彩虹,美得奪人心魄。

不久,節目組成員便趕來。大佬失蹤, 本來導演急得如熱鍋上的螞蟻, 此時見到兩人平安,這才放下心來,忙將他們給分別護送下山。

蘇春日回到帳篷內, 換了身幹爽衣服,感覺整個人終於活泛過來。

此時獨處著, 她不由得回憶起剛才與夏臨安的吻, 整張臉如同被熱氣蒸過,逐漸紅透, 心頭的喜悅像是沾了濃稠糖漿的泡泡,一個個升騰起來。

肖六塵這個命中欠拉黑的女子, 在被壓抑了兩天後,終於忍耐不住, 開始在群裏叫囂。

肖六塵:春, 你給我說實話!昨晚那個氣急敗壞的聽墻角的東亞醋王,就是夏臨安對吧?

肖六塵:你們之後有沒有玩“聽我解釋”“不,你是我的”“啊, 不要啊”“哎呀,我變成破布娃娃了”的經典霸王那啥弓遊戲?

蔡千湖:聊霸王那啥弓這個我就不累了。來,春,話筒給你。

蘇春日抱著手機,跟溜溜球似地在毯子上滾來滾去,心裏的糖泡泡還在不停往上冒。

蘇春日:姐妹們,我戀愛了。不瞞各位,我現在在地上滾,老夫原來還是有少女心的。

肖六塵:春,跟我們說話,不帶這麽文藝的。啥少女心,你就是騷了。

蔡千湖還在某個歐洲國家鬼混,不方便打字,只發了兩串語音來,背景聲裏充斥著異國音調。

蔡千湖:春,你真跟那個夏臨安好了?不錯不錯,傳說中的打樁機啊!

蔡千湖:不過,你到底驗貨過沒?千萬不要是色厲內荏,外強中幹,繡花枕頭啊!

蘇春日正準備回復,忽然帳篷拉鏈被人從外拉開,夏臨安端著杯熱騰騰的姜汁可樂走了進來。

蘇春日做賊心虛,忙將手機捂住,心裏暗暗懷疑夏臨安剛是否聽見了語音。可細細打量他的神色,見沒什麽異樣,蘇春日這才放下心來。

“我特意讓他們煮的,剛淋那麽久的雨,肯定受寒了,喝了發發汗,免得感冒。”夏臨安將裝著姜汁可樂的保溫杯遞到蘇春日手中。

保溫杯有真空絕熱層,內部的溫度並不能傳達到杯身。可夏臨安沿路走來,雙手握得緊實。蘇春日接過,明顯地感受著他手心遺留在杯身上的溫暖。

來自男朋友的溫暖。

蘇春日頓時又想立馬趴地上滾來滾去了。

好吧,她是真騷了。

姜和可樂,都是蘇春日喜歡的,只是混在一處,味道還真不怎麽樣。

但再難喝也得喝下,畢竟自己要是病倒,耽誤的是全組人員的工作。

蘇春日深吸口氣,捏住鼻子大口大口喝起來。好不容易喝了半杯,實在有些艱難,便停下喘口氣,順口對夏臨安問了句:“你喝了嗎?”

在蘇春日皺眉喝姜汁可樂時,夏臨安始終席地坐在她身旁,斂目望著她。他是個長腿怪,一只腿曲在身前墊著下顎,另一只腳橫放著,倒像是將她牢牢困住。

也許是因為帳篷內光線過暗,襯得夏臨安的面容格外慵懶,聲線也是柔軟異常:“沒有。”

蘇春日忙將保溫杯遞過去:“你不也淋雨了,趕緊喝。”

夏臨安接過保溫杯,卻並沒喝,只是放在一旁地上。隨即長腿一勾,輕松將蘇春日給帶近到自己身前。他垂首,微側著臉頰,唇挨著她的唇,卻並不碰上。說話時,兩張唇形成若有似無的輕碰。

“太多了……”他聲音低沉,色|氣滔天:“我只要一點就夠。”

隨即,他吻上了她,沒有攻城略地的祖魯,也並非輕嘗淺酌,而是繾|綣席卷。

蘇春日也弄不清,他席卷的到底是姜汁可樂,還是自己的三魂七魄。

蘇春日被吻得胸悶氣短,氣喘籲籲,腦海裏只有一個念頭——好吧,原來她男朋友更騷。

失敬失敬。

吻到姜汁可樂沒姜也沒可樂了,他才罷休,放開了蘇春日。此刻的她,臉頰透著不自然的紅潤,雙目裏水光瑩瑩,霧氣蒙蒙。

像是只迷途的,平日裏張牙舞爪,此刻卻乖順聽話的貓。

這誰能忍得住。

夏臨安渾身緊繃,湊近她耳畔,聲音色|氣濃烈:“準備什麽時候驗貨?”

蘇春日腦海裏某根弦崩一聲炸開,原來剛他都聽見了。

不愧是聽墻角的一把好手。

兩騷相逢,必有一傷。蘇春日被夏臨安那雙亮得嚇人的眸子給盯著,感覺渾身像是長滿了刺,正不知如何作答,忽然帳篷外有響動,似乎又有人要進來,蘇春日忙將夏臨安推開,保持安全距離。

果然下一秒,霍盈掀開了帳篷簾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