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惟願天下無拐①

“風富貴——”

風紅纓根據書中的記憶喊出男人的名字,邊喊邊深一腳淺一腳地沖警犬所在的方向跑。

“給我把刀放下!”

原身有點感冒,嗓子幹得發疼,經風紅纓這麽不要命的一吼,聲音啞得和濕了水的癟炮一樣,看著動作大,實則跟小貓叫似的。

被喚‘風富貴’的男人壓根就沒在意風紅纓的叫喊,毫不猶豫地舉起手中的彎刀對著羊圈裏的黑色警犬就是一刀。

黑狗警戒心強,即便脖子上套著繩子也不會成為板中魚肉。

男人的刀落下來時,黑狗猛地一個竄天跳,愣是將拴著黑狗的木樁拔地而起,男人的刀恰好砍斷了狗繩,榮獲自由後,黑狗齜著牙犀利地沖男人瞪眼。

警犬經過系統的培訓不會隨意咬人,但不代表它好欺負,露著尖利牙齒,受刺激的黑狗條件反射地跑過來沖男人狂吠。

叫聲響亮,震天撼地。

反正比感冒嗓子發炎的風紅纓喊得有力量。

“汪汪汪——”

接二連三的狗叫聲劃破天際,將雪天寂靜無聲的山寨叫醒了。

“誰呀?”

身後屋裏傳來一聲年邁的問話:“什麽人在哪?”

“奶奶!”

風紅纓學著原身的習慣跳著腳控訴:“風富貴要殺我的狗,他要吃黑條的肉!”

“什麽?!”

屋裏老人怒了,‘嘚嘚嘚’舉著拐杖推門而出,一出來就看到男人舉著刀和黑狗對峙。

“殺千刀的蠢東西,警察局的狗你也饞?你是沒吃過肉還是老趙家虐待你了?”

老人氣得站在廊下使勁戳拐杖,木質的地板發出刺耳的咯噔聲。

風富貴看到老人後煩躁地將刀往雪地上一扔,不忘朝狂吠的黑犬啐了口。

“叫什麽叫?老子今天不吃你總行了吧?”

邊說邊用余光瞥著門外怒氣沖沖的老人,不能沖親太婆婆發火,男人只好憋著氣將不甘心轉移到風紅纓身上。

男人擡手就去推風紅纓,風紅纓一個沒站穩跌倒在雪地中。

“你丫沒長腦子嗎?老子姓趙不姓風。”

“你膽敢再喊一句風富貴試試!我不殺你的狗是看在老家夥的面上,你要是敢在我頭上撒潑,我砍死你信不信?”

風紅纓從雪堆裏坐起來,一把拉開衣領露出白嫩的脖頸,惡氣挑釁。

“你砍啊,你砍,來來來,有本事你照著你親姑姑的脖子上砍——”

男人生生一噎。

風紅纓系好棉衣扣子,邊笑邊解氣地鏗聲道:“風富貴,你也就會放一些狗屁都不是的狠話,你今個敢對我下手,我明兒就去派出所告你襲警!”

“就你這小身板還當警察?”

男人居高臨下睨著風紅纓,輕蔑笑兩聲。

“拿著雞毛當令箭,我倒要看看你這個毛都沒長齊的小警察能當幾天?別頭天上班第二天就被開除咯。”

風紅纓忿忿起身,怒瞪著男人。

“用不著你瞎操心,你快給我滾,再不走我讓黑條咬死你!”

掙脫繩子的黑狗四蹄生風,目露兇光,站在離男人不到一米的地方沖男人齜牙咧嘴,似乎只要風紅纓一聲令下,黑狗立馬上前咬斷男人的脖子。

男人這下終於怕了,抖著雙腿慌忙逃竄,眨眼的功夫就消失在茫茫雪地中。

黑犬沒有追,踩著小月牙印嘚吧來到風紅纓身邊,低頭張嘴咬住風紅纓的棉衣試圖拉主人起來。

“黑條真乖!”

風紅纓擡手摸摸黑條軟和的大耳朵,發燙的額頭抵著大狗油光鋥亮的腦袋。

“對不起,我不該將你栓在羊圈。”

風紅纓十分抱歉地擡起黑條的腦袋,也不管黑條聽不聽得懂,哀嘆地問:“跟著我這個主人遭罪吧?”

這條狗在原小說中的結局很慘,可以說是被原身拖累而死。

黑條濕漉漉的鼻子噴出一股熱氣,乖乖地將頭搭在風紅纓的手掌心處,任由風紅纓擼它。

廊下的老人見風紅纓和一條狗親密無間,忽覺氣悶,掄著拐杖一個勁地敲門框。

“沒眼看的東西,供你吃供你喝供你上大學,到頭來你這麽沒出息,成天和一條狗待在一塊算啥子?早知道是這樣,還不如讓你退學去山上替我放羊!”

風紅纓從雪地裏站起來,聽到老人的怨罵,非但不生氣,還樂呵地沖老太太笑。

“奶,你啥時候能改改你張口就刺人的毛病?”

老太太面色不佳,握緊拐杖頭站在那凝視著風紅纓,幹癟的嘴蠕動了下。

“傻站在那吹風做啥子?還不快進來,凍傷了又要花錢,我告訴你,你病了甭想讓我風素芬掏半毛錢救你——”

拍掉棉褲上的雪籽,風紅纓秀氣的眉毛挑起,揚聲回應老太太。

“來了,來了,這就進屋。”

見風紅纓嗓子啞得如公鴨叫,老太太一歪嘴角,又開始嗆風紅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