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7章 輕徭薄稅

千裏青苗,碧水如染。

上計令陳逸言道:“今季稻作,若無意外,當獲新谷四億石,可收田賦千一百二十五萬石。其中千萬畝官田,可獲新谷六千萬石。二項相加,共計入庫:七千一百二十五萬石。”

滿朝文武,各個喜形於色。

劉備問道:“今季新增,竟如此之多。”

上計令答曰:“國中眾九百萬口,又因主公有令,分戶不析產,戶均已降至八口。計百一十二萬余戶。去年所辟新田,年初皆分與新戶。故產總谷,尤其高。”

劉備又問:“稅賦又收幾何?”

上計令如數家珍:“戶賦(200錢)、口賦(23錢)、算賦(120錢,賈人與奴婢倍算(240錢),女子年十五以上至三十未嫁五算(600錢))、更賦(300錢)、工稅(工匠稅,1%)、市租(以成交額為計稅依據,2%)、關稅(10%,西域及域外商品免稅)、芻稾稅(飼料,55錢/頃)、緡錢(對商人征收的財產稅,為每值二千錢的貨物征錢二十錢,稅率為1%。此為基本稅率,行業不同亦有差別。凡手工業者稅率為0.5%,而軺車、商賈為2%,其余皆是1%)等,皆不算。單百五十萬畝鹽田,所收鹽稅,便足有四億薊錢。”

此語一出,滿堂驚呼。

渤海灘塗,寸草不生。本貧瘠之地,主公竟變害為利,開源四億!

大夏令劉曄,功不可沒。薊王欣然將隨身佩玉賜之。引百官艷羨。

王傅黃忠笑問:“若加賦稅,又得錢幾何?”

上計令有備而來:“戶賦二億二千五百余萬(直輸封君列侯,屬王室財政,本不列入國家財政收入之內,然自封爵以來,薊王皆充公用,未取分毫);算賦七億五千六百余萬;口賦六千二百一十萬;更賦一十八億九千萬;工稅、市租、關稅,芻稾稅,尚未統計齊備。”

僅戶賦、算賦、口賦、更賦,四項,年入大錢近乎二十億。

薊國財政,何止良好。百官彈冠相慶。

薊國最為龐大的三項支出:十萬士卒,軍資七億;三百余城大小官吏,食俸七億;九百萬口,獻費五億六千七百萬,正好與戶賦、算賦、口賦、更賦,四項稅收持平。

於是乎。四億薊錢的鹽稅,外加工稅(一億二千一百萬)、市租(一億二千五百萬)、關稅(三億一千二百五十萬),芻稾等稅,便是財政盈余。粗略估計,超過十億薊錢。

須知,此還是“輕徭薄稅”。可想而知,民間多麽富有。薊國商業繁盛。經商人口占比,高達一成(10%)。緡錢足收十二億五千萬。換言之,商賈之家,平均資產高達百萬。

王家產業不算。當然,薊王也不用交稅。薊國今年財政盈余,足有二十二億。

薊王藏富於民,藏兵於民。正應了後世那句,“高築墻,廣積糧,緩稱王”。

二十二億錢的盈余,足可再募雄兵三十萬眾。

窮兵黷武,斷不可取。不可取……

西域都護府、隴右牢營、海外諸港,還未計算在列。

種田著實太要命。一旦大成,無可匹敵。好比野球拳:一到九級,既不中看亦不中用;一旦練滿十級,便“天下無難事,只怕野球拳了!”

薊王若發起狠來,單薊國便可募兵四十萬。再加高車、鮮卑、烏桓、羌胡、南匈奴、扶余、沃沮、邪馬台、及西域聯軍,可輕松組建百萬大軍。所積糧草,足夠十年所需。

穩住。

啥?如此強國,後宮只有千人,妃嬪尚不滿四百?

真乃,曠世明主也!

須知。疏勒篡位王和得,西域蕞爾小國之主,後宮亦有佳麗三千。

堂堂天下第一雄藩之主,後宮還不滿四百。當真,有失體面。

每每有西域國主言及此事,薊王遂笑道:孤有子嗣三百。

於是,便沒有於是了!

三千佳麗,子女屈指可數。眾多生產力空置。何其暴殄天物。智者不為也。

且看薊王後宮生產力,滿負荷運轉。

一言蔽之,生產關系定要適應生產力。

大震關城,隴右大使館。

聖火女祭司阿奇麗婭,終與摯友,羅馬皇後魯琪拉在遙遠的東方相見。

三日前,羅馬皇後魯琪拉,在西域都護府車隊的一路護送下,安全抵達大震關。出席鐘存慧妃舉辦的歡迎晚宴時,與聖火女祭司阿奇麗婭,驚喜相逢。魯琪拉這才得知,遙遠綠洲的主人,都護大人之所以營救自己,乃是受阿奇麗婭所托。

夜宴別具羅馬風情,乃阿奇麗婭一手操辦。令魯琪拉大為感動。

席間,慧妃笑問:“不知皇後作何打算?”

魯琪拉悵然答曰:“願居東土,了此殘生。”

阿奇麗婭卻言道:“何不向都護大人借十萬雄兵,助你奪回帝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