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初遇(第2/3頁)

奇也怪哉!魚簍明明被自己用繩系好,即使小魚僥幸脫逃,魚簍也該被栓在原地才是。

懷揣著滿腔疑惑,清清無功而返。

回去的路上沒有了來時的急切,雨也漸漸歇了。

清清慢吞吞走在山道上,想著今日提心吊膽的種種,心中五味雜陳。

山中日子雖好,卻也寂寞了些,不知師父何時才能回來……

太陽出來了,觀門也近在眼前。

太陽出來了,觀門也近在眼前。她擡頭,看看頭上刻有龍飛鳳舞的“小霜觀”三個字的木匾,嘆了口氣,推門走入院中。

將將行了幾步,院內傳來一聲中氣十足的呼喊。

“清丫頭,快來幫把手!”

是師父!

是師父!清清一愣,立即飛奔上前。

一路上解開累贅厚重的蓑衣,繞過缺了一腿的鼎爐,躍過破破爛爛的月台,沖進東廂房。

椅上,撚著山羊須皺眉的老者,不是玄虛子又是誰?

“師父!您可算回來了,您看我都瘦了!”

清清正欲擠出幾滴眼淚,作久別重逢之態,卻瞧見玄虛子身上衣衫盡濕,直往下淌水。

“您這是,從濟州一路鳧水回來了?真乃老當益壯。”

玄虛子嗤笑:“為師沒瞧見你哪兒瘦了,灶房的米缸瘦了不少倒是真的。少貧嘴,速速去給你師弟打桶熱水。”

“師弟?什麽師弟?”她來不及詫異,這才看到,一旁的蔑席上竟躺著個昏迷不醒的少年。

少年看起來和她差不多大,也是渾身濕透的樣子,好像剛剛才從水裏撈起來似的。此刻雙目緊閉,面色蒼白的可怕,沒有一點人氣。

“師父,這到底……”

“去去,等安頓好了再同你解釋。”

她只得退出門,乖乖往灶房去了。

屋內,玄虛子眉頭緊鎖,伸出手為少年把脈。

良久,重重嘆了一口氣。

“虛寒入體,經脈錯異,一身沉疴。這一關,只能你自己熬過。”

清清坐在灶房門檻上,守著檐下的小藥爐,手中的破蒲扇有一下沒一下地搖著。

這個不知名姓的便宜師弟已經昏睡三天了。

對於這個便宜師弟,玄虛子是這麽解釋的:

“為師在濟州發了筆小財,事畢本要回轉來,卻想著濟州烤鴨和炊餅天下一絕,就在城裏多停了一天,好給愛徒采買些新鮮吃食。”

“幹什麽這麽看著為師?為師平日裏難道不是這般愛護你?咳咳,不許插嘴!”

“濟州不愧百年老城,為師許久不去,竟在巷陌裏迷了路。”

“正團團轉,就碰到了這小子渾身是血,躺在墻根那,一動不動的好似死了一般。”

“愛徒知道為師向來菩薩心腸,怎會坐視不理。為師伸手,打算探一探,這小子竟然冷不丁出手,死死抓住為師的手腕,力氣好大,甩也甩不掉。”

“這還不算完,為師正拉扯著,巷內竄出條人影,手裏舉著家夥,上來就朝這邊招呼!”

“哈哈,以你師父的能耐,怎麽會把此等蟊賊看在眼裏。自然是出手如電,輕松制服了。”

“剛解決完一個,又來七八個,殺氣騰騰地圍過來,師父一只手遭人桎梏,發揮余地著實有限,只能走為上策。”

“這小子雖人事不省,但死活不撒手,只能將其一並帶來了。”

“咳咳,濟州烤鴨確實不錯,很能撐肚,為師中午吃了不少。結果背著這小子奔了十余裏,腹中連作怪聲,疼痛難忍,追兵卻窮追不舍。”

“正好到了翠屏山地界,為師靈機一動,紮進山林中,甩掉那幫人,從山內暗河回來了。”

“小方山和翠屏山相連,算是翠屏山附屬,因此有暗河相通,這有什麽奇怪的。那麽多山河圖志,地理堪輿,算是白看了,蠢丫頭!”

“為師帶著這拖油瓶,在洞內行了一日才出來。這小子倒是命硬,一身新傷舊傷不說,洞內寒氣逼人,河水凍骨,竟也硬生生撐了過來。雖不見清醒,但為師時時把脈確認,性命是無虞的。”

“烤鴨炊餅?自然在路上被消耗幹凈,不然為師拿什麽趕路。那魚簍一看就是觀內之物,順手替你拿了回來,大驚小怪作甚?”

“呵呵,為師離開半月,清丫頭面色紅潤,腮邊還多了幾兩肉,想必是沒虧待自己。”

“去,把魚處理了熬在灶上再過來,為師好好考校你這半月有無勤加練功。”

考校的結果,自然是慘烈的。

玄虛子雖平日沒什麽師父架子,但對課業要求極高,也很舍得往清清身上下戒尺。

三日過去了,她掌心還略有紅腫。

對於師父收留少年的動機,她也有自己的揣測。

師父本事一般,喜好吹牛,又向來貪財自私,無利不起早,怎會如此善心大發,大費周章帶個陌生人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