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染指劍種(第2/3頁)

“那也非是你我能看得到的了。”王師兄也有些感慨,“不過還好,此次蟾光宗賞格極為豐厚,其中有幾味外藥,正是掌門煉嬰所用。你我兩兄弟立下這樣的大功,應當也能落下不少賞賜,愚兄可在築基境界上再往上走一走,賢弟也可試著鑄就道基了,到時,我等當尋一靈穴,由我來為賢弟護法,定要為賢弟鑄就‘無漏金身’。”

張師兄喜上眉梢,拱手道,“多得師兄提攜。”

兩人都是說得心熱,恨不得連夜動身,張師兄將阮慈細看了幾遍,嘖嘖連聲,“若不是她身上帶了那靈獸的一絲氣息,我等還真不能肯定這就是上宗要找的人。說也奇怪,她氣息斷絕,連心跳都幾乎沒了,但體內生機盎然,也絕非死人。似乎是神遊在外,如此棘手的情狀,恐怕非金丹老前輩不能處置吧?”

“金丹?只怕她是要被雲空門那位洞天老祖宗收入門下,做關門弟子。”王師兄吊著眼哼了一聲。

張師兄很是不信。“洞天老祖?不是說那位老祖已經閉關萬年了麽?”

“閉關萬年也可神遊在外,老祖威能,豈是你能想象的?”王師兄滿臉‘信不信由你’,“單師姐親口對我說的,還能有假?若非老祖有意收徒,蟾光宗又怎會如此落力?我們獻上此女,能從蟾光宗那裏得到天大的好處,這蟾光宗把此女送給雲空門,好處又何止倍數?”

他瞥了毫無知覺的阮慈一眼,突地又嘆了口氣,惆悵地道,“但和此女卻又無法相比了,為了她,你我這些人奔忙了數月,如此汲汲營營,只得到了一些微不足道的好處,可她一睜眼,就能拜在洞天老祖門下,天下的外藥靈寶,想來也是予取予求,對我等來說,金丹已是此生最大的指望,可對她來說,卻只怕是修道的起點。這樣的運氣,怎麽就落不到你我身上?”

張師兄也覺得心中酸楚,但他有自知之明,勸道,“師兄,話也不是這麽說,各人各人的緣份,你我都是蟾光宗瞧不上的弟子,這才拜入萬熊門,想來資質有別,也怨不得運氣。”

王師兄搖頭道,“我先也是這樣想,是以剛才借著說話,已開法眼將她看過——你沒築基,沒有這樣的能耐,你不知道,此女不能感應道韻,乃是凡軀!”

“凡軀!”張師兄也是大驚失色,“這……這也能被洞天老祖收入門下?可凡軀又該如何修道?”

“這就不是你我所能知道的了,也許老祖身懷逆天神通,可以為她再造靈根。”王師兄陰沉著臉,越說越氣,拍了一下身邊石塊,“這其中要耗費的千萬寶材,哪怕只是給我們師兄弟萬分之一,也足夠我們修到金丹了,又何須終日為生計奔忙?世事竟不公至此!”

在火光中,他臉龐似被火焰扭曲,帶了幾分猙獰,望著阮慈的眼神漸漸兇殘,張師兄看出不對,驚道,“師兄,你——你要做什麽——你不要賞格了麽?”

他攔在阮慈身前,附近眾弟子也紛紛發現不對,都聚攏過來,王師兄臉上瘋狂之色漸濃,伸手從腰間摘下一張鐵爪,低聲道,“你們都讓開!”

張師兄‘唰’地一聲拔出佩劍,眾弟子也都亮出兵器,叫道,“師兄,你入魔了!”

“快服清心丸!”

王師兄又哪裏聽得進去?雙眼泛起血紅,一聲大吼,身形暴漲,如熊般俯下身軀,往前撲了出去,那鐵爪發出白光,只一下就擊飛了張師兄的佩劍,將他肚腹劃爛。張師兄捂著肚子,慘嚎道,“這是真傳功法,你們打不過他的,快逃!”

他勉力揮舞長劍,和王師兄相鬥,其余弟子想要逃走,但陣盤已布,迷陣籠罩之下,又哪有那麽容易逃走?王師兄獰笑著將他們一一追捕了結,將山清水秀的山谷,變作了血流處處、哀嚎聲聲的活地獄。張師兄捂著肚子堅持了好一會兒,見王師兄殺了一整隊人,手持利爪走了過來,不由嘆道,“師兄,你會後悔的……”

話音未落,王師兄眼神漸漸清明,左右顧盼,不可置信地道,“我,我……我做了什麽?!”

他舉起手中血跡斑斑的熊爪,端詳了片刻,又看向張師兄,問道,“真是我麽?”

張師兄已說不出話,只是勉力點頭,王師兄呆呆地站了一會,慘笑道,“我還有何面目去見師父?”

張師兄叫道,“師兄不要!”王師兄反手一抓,將熊爪送進自己肚中,狠狠一攪,跌在地上,肚腸全流了出來,張師兄喘著氣想從腰間掏出藥物,可手舉到一半,終究是無力地滑落下來,山谷間兩道呼吸聲時斷時續,漸漸微弱,終於徹底沒了聲音。

山風吹過,除了躺在最高處的阮慈之外,一地死屍的衣袂都在輕輕飄揚,畫面說不出的邪異,王師兄的鼻翼輕輕翕動,似乎也被風扇動了,仔細一看,卻是一只如米粒一般通體發紅的小蟲子,從他鼻孔裏爬了出來,留下一道血痕。那小蟲子舞動觸角,鉆入泥土之中,留下一個小孔,又過了一盞茶時分,一道紅霧從孔中漫了出來,細看全是蟲豸,漸漸化作兩個小童,兩人都穿著百衲衣,生得也是一般模樣,面紅齒白、手臂如藕,瞧著說不出的惹人喜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