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六百五十七章 瘟魔降臨

那一團道化之物變化不絕,並非形容大小之變,而是一種大道之力扭曲變化,時有大水滔滔,沖塌萬古,又有細雨無聲,潤物滋象,當真是在闡述無窮水行之道。

虛溟子目中神采越發璀璨,有無窮道妙精義掠過心頭,顯是通過長生子元神勾連,自道化之物中汲取了無量大道天則,一身氣息亦是水漲船高,自歸一境溯流而上,如上天梯,高攀不止,漸漸甄入那至高無上的層次之中。

虛溟子道袍獵獵,神色越發篤定,喃喃自語道:“我已窺見大道之秘,爾等皆可賴我之力,與大道同流,豈非幸事?”驀地伸手一指,卻是指向玄蜂與相柳兩個。

那兩尊魔頭只顧逃命,卻囿於方寸之地,根本逃不出虛溟子的手心。道化之物何等高妙,就算虛溟子只能借力一二分,也絕非歸一境所能抵擋。

虛溟子一指點來,相柳大叫一聲,九顆頭顱一瞬之間已有七顆詭異消散,融入大道,玄蜂趁機一口魔氣噴在瘟黃旗上,那魔旗發出不堪重負之聲,玄蜂用心狠毒之極,竟要自毀這件魔旗,以換取自家逃生之機!

相柳失了七顆頭顱,痛的嘶吼打滾,瞧見玄蜂動作,立刻糾纏上來,叫道:“帶我一起走!”玄蜂冷笑一聲,瘟黃旗陡然爆碎開來,無窮五瘟之氣騰起,就要借這一爆之力,洞穿虛空而去。

虛溟子呵呵一笑,道:“在我面前,還要逃走?未免小覷了我!”大袖一揮,一股詭異又宏大之力自天而降,居然將瘟黃旗破碎之力強行抹去,連虛空也被平復如初!

玄蜂再也忍不住心中驚惶,叫道:“饒命!”虛溟子笑道:“我何時說要取你性命了?只是邀你與我同享大道,從此萬劫不磨,豈不是好?”

玄蜂叫道:“這廝瘋了!瘋了!”明知必死,對淩沖與青冥子喝道:“大家聯手殺他,還有一線生機,不然……”青冥子仗劍而立,不由望向淩沖,要看淩沖之意。畢竟方才是淩沖用陰陽之氣搭救了他的性命。

淩沖頭頂陰陽之氣高懸,默然不語,似在推算甚麽。相柳怒道:“這廝巴不得我們先死,說不定就能喂飽了道化之物,還是先殺了他!”玄蜂暗嘆一聲,相柳已然狀若瘋狂,將最後一絲與淩沖聯手的機會毀去。

相柳怒發沖冠,就要去殺淩沖,卻吃虛溟子輕描淡寫一指,余下兩顆頭顱又自抹去,接著則是龐大之極的魔軀,一點點的詭異消散。相柳心頭萬分後悔,為何要來弱水真界尋思,但到最後卻連一句話也說不出,就此被道化之物吞噬。

玄蜂毀去瘟黃旗,再無後手,悶頭沖向淩沖,唯有那廝握有抗衡道化之物的寶貝,只有托庇於其才能逃出生天!淩沖卻是神思不屬,實則是以先天八卦之力,暗中推算這一團道化之物的破綻弱點,陰陽之氣雖能抵消幾分道化之力,畢竟尚嫌弱小,倘若虛溟子真能融會貫通,就算不能真正合道,己方也是必死無疑!

玄蜂鼓勇沖來,青冥子怒道:“魔道妖孽,滾開!”劍鋒凜凜,劍意揮灑,將之攔下。虛溟子晉升合道,需要小心翼翼梳理與道化之物的聯系,將其中大道之力轉嫁到自家元神之上,稍有行差踏錯,便是萬劫不復,能騰出手對付相柳,已是強弩之末,又吃不準陰陽之氣的威力,對淩沖忌憚非常,才打的慢慢剪除青冥子與玄蜂的主意。

玄蜂當真是恨青冥子入骨,二人大打出手,淩沖還在推算不已,一時之間場面陷入一番詭異的平靜之中。過得良久,虛溟子身上氣息又復凝重一分,顯是又有所得,驀地大袖一揮,一股清風卷動。

玄蜂大叫一聲,半邊身子登時被那清風之力吹成了虛無!玄蜂驚吼一聲,再也忍不住恐懼之意,元神之中一股魔意升騰而起,大叫道:“我願與瘟魔大道合二為一,只求老祖降臨救命!”十大先天魔祖廣灑本身道法,凡是能修成歸一之輩,與魔道大道相連,再也不分彼此,等若是魔祖們砧上魚肉,任其等宰割。

因此魔道的歸一之輩大多戰戰兢兢,生恐哪一日便成了魔祖的口糧,年復一年恐懼之下,大多元神扭曲,行事乖張。玄蜂為了逃命,終於不惜催動元神中瘟魔大道,聯絡瘟魔,將自身元神獻祭給了瘟魔,只求其能降臨滅殺道化之物,保住一條小命。

如此一來,縱使元神從此淪落,受制於瘟魔之手,也總好過如相柳那般,死的連渣都不剩!玄蜂勾連瘟魔大道,立時引動先天瘟魔注意,降下念頭。

即使合道之輩,也不能一念之間周遊宇宙十方,但玄蜂本就被種下魔念,只消心念一動,本尊便可與魔念相連。陡然之間,一道龐然恐怖的氣息降臨,瘟魔之聲響起:“我正在追殺七情,喚我做……咦!道化之物!好!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