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二百三十章 長生之上

淩沖心頭一動,脫口道:“弟子想知道純陽玄陰之上的境界如何,還請師傅解惑!”他修成長生已是注定之事,不必多疑多慮,便想知道長生之上還有甚麽境界。

郭純陽目中閃動精光,微笑道:“也罷,你如今的道行,也有資格與聞這些事情了,便姑且說之!”頓了一頓,道:“玄魔兩道,乃至佛門,所追求的長生境界各不相同。純陽、玄陰、真如,但於大道之上,殊途同歸,不過叫法不同罷了。”

“長生之上,乃是歸一,此境界融匯陰陽,無論玄魔修成歸一,混洞剛柔,舉手投足,自能撬動陰陽之力,輪回界真靈自生,不許修士動用歸一之上的法力,真正的歸一境界的大神通者,你天星界已然見過了。”

淩沖點頭道:“是!天星界中的焚天魔祖與那一位天妖前輩,皆是歸一級數!”郭純陽道:“這便是了!歸一之上,還有五重境界,乃是合道、大羅、不朽、造化、元始!合道者,元神與大道相合,修為到了此處,只可鎮壓,不可滅殺。至於大羅之上麽,我只知其所然,未知其所以然,不可說不可說!”

淩沖只聞聽長生之上幾重境界劃分,便覺元神震動,頗有驚悸之意,似乎頭頂大道隱隱傳來反噬之力,心知郭純陽所言非虛,這等秘辛涉及了大道造化之事,非有福德道行之輩,不能與聞。

郭純陽道:“今日講道於你,如清風縈懷,過後不留。你修為不到,莫要胡思亂想,著了魔怔,反而招禍!”淩沖凜然而遵。

蘇晴與路一刀自九天之上飛落,先趕往當年太清門山門故地憑吊一番。但當年太清門的舊址本就被那場滅門大戰毀的不成模樣,再經數千年山川江河演變,可謂滄海桑田,沒了半分仙家之氣。

路一刀成道較晚,還不如何,蘇晴卻是心思沉重,面對一山亂石,殘垣斷壁,苦笑道:“當年老祖立教之時,八方來朝,何等威風!轉眼風流雲散,竟連祖庭也不能保存!清虛道宗啊清虛道宗!此仇不報,我蘇晴枉自證就長生一場!”

路一刀正不知如何勸解,忽然咦了一聲,怪道:“居然還有人來此憑吊,難道本門在此界尚有傳承?”百裏之外,正有一位白發蕭蕭的老者,擺了些三牲香燭之物,正自叩首祭拜,分明也是拜祭太清門故地而來。

蘇晴道:“當年本宗最盛之時,足有數萬門人,哪能一網打盡,說不定便有支流傳承至今,且去瞧瞧!”兩位老祖邁步之間,已來至那老者身前。

那老者一身道裝,手持一柄金色拂塵,似是一位得道的全真。蘇晴因其前來祭拜故址,先天便有幾分好感,含笑問道:“此處乃是當年玄門符道正宗太清門的祖庭,可惜一場大劫降下,根基全毀。你這道人出身何派,為何在此祭拜?”

那老道正自全神貫注的望空叩首,被二人嚇了一跳,忙躍將起來,滿是戒備之色,喝道:“我姓烏,道號門山,正是太清門別傳弟子,你們是誰,怎得知曉我師門舊聞!”

路一刀喜道:“原來本宗當真還有傳承留下!你修煉的是哪一部符術?”蘇晴是何人,早就探明那烏門山體內確有太清真氣流轉,只是稍嫌駁雜,似乎熔煉了別的法門,十分不悅,低喝道:“本門的道法豈是如此修煉的?真是胡鬧!”

玄門修持,以精純為上,最忌駁雜,烏門山若是蘇晴的弟子,早就一袖子扇死。烏門山眼珠一轉,誠惶誠恐道:“兩位老祖可是本門當年飛升入九天星河的長老?”雙膝跪倒,叫道:“天可憐見!弟子此生尚能得見兩位老祖金面!”

烏門山頭發花白,卻做哭哭啼啼狀,路一刀皺眉道:“你且莫哭,有甚麽冤屈,盡管說來,自有我等為你做主!”烏門山叫道:“兩位老祖有所不知,當年太清山門被破,無數前輩被屠戮一空,我烏氏的先人乃是丹房看火的童子,僥幸逃得一條性命,自此隱姓埋名,傳下弟子這一支。只是祖上出身微賤,未得本門根本道訣傳授,能勉強傳下太清一脈築基的法門,已是邀天之幸……”

蘇晴心頭惻然,道:“我明白了!你且起身罷!”路一刀道:“除你烏氏之外,還有別的旁支流傳麽?”烏門山黯然道:“據弟子所知,唯有我烏氏中尚有本門傳承。”

路一刀嘆道:“想不到本宗在此界的傳承竟然式微到了這般境地!那淩沖得了老祖真傳多年,怎得不開枝散葉,重開山門?真是豈有此理!”

蘇晴嘆道:“也不知老祖為何鐵了心要立一個外道弟子為本宗掌教,此事我還要與兩位師兄商議一番。”烏門山忽地磕頭不斷,叫道:“請兩位老祖賜下道訣,也好讓弟子了卻畢生之願,告慰先祖在天之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