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百六十六章 變數

一只巨掌貫破虛空,手臂成青黑之色,其上附著一層幽暗烏光,幽寒勝火,狠狠向普渡神僧頭頂拍落!夜乞老祖!那一層幽暗烏光正是其招牌式的護身神通,獨此一家,絕無分號!這頭老魔出手,挑上了修為最是深厚的普渡神僧,可謂猖狂已極!

普渡神僧主持煉化九曲圖的法陣,面對一只魔爪,只眼皮微擡,腦後一十八重佛光之中陡然飛出一只金色佛掌,橫裏一推,正是大須彌神掌之神通,掌力催動之下,與夜乞老祖狠狠換了一招。

普渡神僧腦後佛光如燭火遇風,猛烈搖蕩了一下,隨即復原。那只金色佛掌一把探入虛空,就見虛空漣漪抖蕩,夜乞老祖魔爪亂抓,抵禦佛掌,身後跟著鬼鈴老祖,其亦將法寶拘心鈴祭起,滿空亂舞。

夜乞老祖哈哈狂笑,叫道:“好熱鬧!讓本座也插一腳如何?”將身一搖,現了三頭六臂猙獰夜叉之相,口噴無邊魔火,六條六臂各持魔寶,交替砸下,一擊將佛掌擊潰,依舊化為佛光,飛回普渡神僧腦後。

夜乞老祖喝道:“血河道友!還不出手麽!”一條血河猛然貫通虛空,一條赤條條血影立於血河之上,正是血河老祖,將身一搖,無數血影翻飛,攪動血光,撲向九幽祖師。

血河道人自家則手起一道劍氣,劍光如電,劈向噬魂老人。這兩位老魔頭勾搭一處,專挑煉化九曲圖緊要之時偷襲,時機火候拿捏的恰到好處。血河道人更是狡詐,九幽祖師看似氣勢最弱,卻有生死簿神通傍身,若是不顧一切來上一記,其也吃不消,因此只用血影捆絆九幽祖師,真身卻用血靈劍卻斬噬魂老人!

噬魂老人呸了一聲,忖道:“若非我轉修佛法,弄得一身修為不倫不類,又舍了親煉的噬魂幡,豈容你這廝在我面前逞威?”頭頂七色寶塔一旋,迎上血靈劍,佛光迸發之間,演化菩提樹、降龍棒、金剛杵等諸般法器,激鬥血河道人。

血河道人將血靈劍一抖,劍光飄忽,一劍之下,甚麽佛門神通盡數斬滅,獰笑道:“好好的魔道神通給你練得不倫不類,活該遭劫!”血靈劍一指,劍意一引,劍光已落在七色寶塔之上,竟將那寶塔斜斜劈作了兩半!

噬魂老人不驚反喜,叫道:“多謝你這廝成全!”兩半寶塔之中七色魔光沖天而起,聚成一柄七色劍光,幽幽閃動,劍光一起,血河道人便覺道心不穩,心魔滋生,元神恍惚,大叫一聲,忙以血靈劍光護身。

血靈劍劍光抖成一方光幢,將之裹住,就見七色劍光時隱時現,每一躍動,便吸引元神不由自主去看,道心亦自跳動不休。血河道人終是魔道老祖,差一步修成歸一之輩,忙鎮定心神,不令心魔滋生,果然再見那七色劍光,壓力便小了許多。

噬魂老人喝道:“憑你通曉劍法,我便沒有麽?”所使的正是太陰魅劍,其中圓熟老辣之處更勝淩沖數倍,畢竟這套劍術是其親手所創,誰也比不上其本人熟稔其中精妙!太陰魅劍由噬魂劫法演化而出,招招針對道心元神,反不重視劍招變化,血河道人只能安定道心,外用血靈劍淩空撲斬噬魂老人本尊。

與兩位魔祖相比,鬼鈴老祖只算一個添頭,將拘心鈴搖蕩勾魂奪魄,魔音靡靡,貫耳入腸,但與噬魂劫法、太陰魅劍相比,卻又算不得甚麽。尤其佛門功法最克制魔頭,鬼鈴老祖空自舞動不休,全無用場。

淩沖二神離得極遠,卻有絲絲縷縷魔音傳來,不禁面色一變,陽神運起太玄心法,護住心神。陰神則祭起噬魂幡,不令魔音侵入。鬼鈴老祖的魔音別人不當回事,落在淩沖耳中卻是如臨大敵,也算是意外收獲。

夜乞老祖現了玄陰法身,徑往普渡神僧殺去,他也不屑去收拾氣息衰落的九幽祖師與噬魂老人,何況當年他被大金剛王佛擊敗,鎮壓於大金剛寺數千年,與佛門實有不解之仇,就算楞伽寺與金剛寺路數不同,大家都是禿驢,看著也礙眼不是?

普渡神僧不慌不忙,七寶浮屠飛起,塔身之上無數佛門降魔經咒湧動,佛光如海,浪潮一般向夜乞老祖湧去。夜乞老祖怒喝連連,吃佛光圍繞,六條手臂接連砸下,卻虛不受力,宛如打在了空處。

夜乞老祖亦是與佛門久經廝殺之輩,心念一動,護身的魔光陡然向外撐開,往佛光逼擠而去,不令佛光近身。那黑光是夜叉一族秘傳神通,凝練唯一,十分神妙,亦能隔絕萬法,使一身魔氣不受佛光侵染。

七寶浮屠又生玄變,忽有陣陣誦經之聲響徹九層冥土,便如千萬高僧一通誦經,經文所說乃是勸人從善棄惡、修持心性的無上佛理,佛光一展,七層浮屠之上陡然多出許多高僧虛影,個個端坐蓮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