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六十四章 玉指

郭純陽氣機飄渺,頭頂天門洞開,無數純陽仙氣垂落如瀑,眨眼之間他的法身元神也自發散無盡純陽之意。所謂證道純陽,無外乎將肉軀元神以無盡純陽氣機洗禮,如此內外通透,上合天數,達於天道,不可測度。

待詔境界之時,練氣士能感應九天仙闕,攝取其中精純母罡仙罡之氣修煉,待將畢生苦修的後天真氣盡數轉為先天純陽之機,這一番打磨功夫便算到家,證道純陽只差一個契機而已。

郭純陽面色無喜無悲,既無證道長生之欣喜慶幸,亦無群魔環伺,生死頃俄之憂患,平常的就似吃飯喝水,接受純陽仙氣貫體。

眾魔頭豈不知他已到最後關頭,一步踏出便是海闊天空,豈能容得?血神道人催動無量血河之水,舍了血靈劍與庚金神劍糾纏,玄陰法身親自出戰,化為一幢血影,惡狠狠撲去,要趁亂奪取郭純陽一身純陽法力與道果!

夜乞老祖一聲長笑:“如此盛會,豈能少了本座!”護身黑光如潮,演化無數夜乞魔鬼之屬,一步踏出,欺身而上,魔爪向郭純陽頂門抓去!

其余喬依依、薛蟒之輩,亦紛紛出手,只有鬼鈴與伽薄兩個攻打五元宮太過投入,騰不出手來。惟庸與百煉同時斷喝一聲,分頭截擊,將喬依依與薛蟒攔下。張隨真將龍虎天印化為一團玄光,殺入血河之中,玄門純陽神光四散,狠鬥血神道人血影。

袁劍有心加入圍攻,只是姬冰花也發了狠,將冰魄寒光劍使得劍光繞繚,盤長曲折,竟脫不開身,不由大怒:“這娘們真是找死!”百劍圖化為一卷匹練,舒卷攪動,專心與姬冰花鬥劍。

五元宮中,張隨堅忽然輕嘆一聲,睜開眼來,說道:“總算鎮壓了長景道人,那廝一時作亂不得了。”向宮外一望,點頭道:“終於到了此時,進一步便是萬劫不磨。”

周其接口道:“退一步卻是萬劫不復!”賀百川啐了一口,罵道:“你能不能盼些好的?”淩沖不理兩個老不羞鬥嘴,全神貫注望向乃師,千招萬招,終於到了見分曉之時,恰如張隨堅所言,這一步劫數過得便是海闊天空,過不去,大家都要灰灰了去!以他的微末法力,根本插手不得,只能寄望於自有手段扭轉乾坤!

鬼鈴與伽薄兩位鬼祖也自罷手,無暇再去攻打五元宮。血神道人遁光如電,血影神遁展開,竟躲過張隨真一擊,沖至郭純陽身前,血影搖蕩,血腥之氣撲鼻,往郭純陽元神之上疾撲而去!

薛蟒暗罵一聲,沒成想竟被血神道人拔了頭籌,若能得了郭純陽元神煉化,勢必道行大漲,就此沖破歸一境也說不定。喬依依又與惟庸這個老對頭交手,只是口噙冷笑。

血神道人滿眼興奮,眼見要撲在郭純陽身上,卻見郭純陽冷笑一聲,說道:“老道又非妙齡女子,你來撲我作甚?”一手如拳,忽然綻開,立有石屑如雨,撲頭蓋臉打來!

原來方才太玄峰碎裂,被郭純陽將殘屑收攏,卻於此時派上用場。血神道人難得露出悍勇之色,喝道:“區區碎石能奈我何?我稟先天血河之力而生,血河不涸,我身不滅!”

血河大浪翻卷,無數血魄神雷化生,噼啪雷鳴電閃之間,與石屑撞在一處!那石屑如揚灰,極為細小,但顆顆如劍,威力竟不下於飛劍,群起錯落之間,將無數血魄神雷盡數打滅!

尤其石屑中還帶有絲絲純陽氣息,落在血河之中自去銷熔血河陰損的玄陰法力,那血河是血神道人功行所化,每被滅去一分,血神道人功力便毀去一分,把個先天血神心疼的死去活來。

血神道人不管不顧,只要煉化了郭純陽的純陽元神,一切盡是值得!血影觸及郭純陽法身之時,立時彌漫出無數血絲,就要將之包裹,拉入血河之中。郭純陽渾不在意,呵呵笑道:“慢來!”純陽元神忽而大放光華,霎時間純陽氣機如潮鼓蕩,竟是無窮無盡!

血神道人猝不及防,迎面被純陽之氣拍中,如被無盡巨浪生生拍在面上,慘叫一聲,跟著就被無數純陽仙氣覆蓋!郭純陽這一手十分歹毒,將九天仙闕引來的純陽之氣一股腦送給了血神道人,玄陰純陽互克之下,血神道人下場極為淒慘。

一條血光乍閃即逝,在場眾老祖何等目力,皆見血神道人周身破破爛爛,玄陰元神幾乎被破,足下血河也不見了蹤影,唯有一柄血靈劍化為血光,哀鳴不止,緊隨其後。

與先前太陽神符所受傷勢大不相同,太陽神符之力大半被血神道人躲過,不曾傷及根本,但這一次卻實打實挨上了一記,九天仙闕的母罡純陽之氣豈是那麽好承受的?郭純陽也是歹毒,幾乎將攢煉的純陽之氣揮霍一空,血神道人正面挨上的倒有七八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