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五十五章 楞伽驚變

兩位老祖都拼出了火氣,夜乞老祖倒也罷了,普渡神僧素來以高僧之態示人,不溫不火,勸人向善,誰知一旦動手,竟是這般生猛的一塌糊塗,金身雖只雙臂,但幻化之間,千手千臂,又有無敵金剛力加持,一拳一掌之間,往往山崩石裂,威力至大。

夜乞老祖恨得牙根癢癢,每接一招,便自魔軀震蕩,難受非常,忖道:“若非老祖被鎮壓千年,功力流散,耽誤了修行,豈會讓你這小輩逞威?”

金身魔軀硬拼硬鬥之下,太玄峰上的光景遭了大難,猶如颶風過境,樹木摧折,巨石崩碎,一片狼藉。唯有太象五元宮因有禁制之力護持,還算完好。

淩沖見普渡神僧忙中偷閑,竟將虎賁收服做了坐騎,暗暗苦笑,口中依舊誦經不絕。每一字出口,便演化一道佛門符文,身裹佛光,落在六欲魔陣之中,消磨其魔氣。

玉璣娘娘心急如焚,眼見六欲魔陣魔氣被佛音真符一點點消磨殆盡,再要這般下去,大陣遲早被破,虎賁又是靠不住的,忍不住暗用天欲教秘法向殷九風求救。

淩沖陰神藏身太玄峰下,不敢上山,各位老祖都殺紅了眼,太玄峰上天地元氣亂成一鍋粥,陽神受普渡神僧念頭驅使,煉化六欲魔陣之時,陰神忍不住微微苦笑。

六欲魔陣早已被他用噬魂魔念沾染,忌憚打草驚蛇,只留了玉璣娘娘一位“清白”之士,普渡神僧顯是一體同仁,佛光佛音沒化去一分六欲魔氣,同時也化去一分噬魂魔氣,等六欲魔陣被破,他播撒的噬魂魔念自也隨風化去,偏偏還束手無策,只能苦挨苦等。

殷九風接到玉璣娘娘求救之信,暗暗大罵喬依依太也廢柴,他獨力攔阻惟庸道人,使盡渾身解數,爭取了這許多時候,仍未能壞掉郭純陽道行,不禁生出退意。

六欲魔陣看似雞肋,實則關乎他日後一個極大圖謀,此時萬萬不可稍有損害,否則他道途斷絕,晉升無望。殷九風胡思亂想之間,手上神通不免微有滯澀,惟庸是何人?眉眼通透,立時察覺異常,誅魔寶鑒之上風雲變幻,無數誅魔神光不要錢一般奔湧而出!

六欲天羅受了誅魔神光連連照射,內中元靈發出嘶吼之聲,顯是非是好過,殷九風猛一咬牙:“自家根基都快被人斷了,老子還在這裏打生打死作甚!”玄陰元神一起,與六欲天羅合在一處,化為一幢六色魔雲,望空便走。

殷九風一走,惟庸也不攔阻,騰出手來相助百煉道人,往薛蟒處殺去。薛蟒只靠一株殘破的曼珠沙華,遭受夾攻登時險象環生,忍不住破口大罵殷九風不講義氣。

殷九風哪裏理他?六色魔雲一起,將六欲魔陣所化魔雲攝走,任由佛光佛音刷落,不過損耗了些許真氣而已。殷九風將六欲魔陣收入自家玄陰元神中,總算放心,這才轉回頭去幫血神道人與薛蟒。

薛蟒頭頂一株曼珠沙華,垂落無盡魔氣,但手中沒了九大屍王,等若叫花子沒了蛇耍,只憑一尊玄陰元神,左右遮攔,叫道:“合在一處,聯手對敵!”

血神道人叫了聲好,一道血光飛來,又有殷九風魔氣來援。惟庸已與百煉、張隨真合作一處,以三打三,倒也公平合理。血神道人望了一眼郭純陽,見其兀自神遊物外,全無醒轉之意,喝道:“時不我待,速速動手,定要拖住他們!”

薛蟒叫道:“喬依依!老子這次拼了性命,你若不能壞了郭純陽道行,天屍教從此與你星宿魔宗翻臉成仇!”三位魔道老祖難得念頭一致,各出奇招,滾滾殺去。

血河道人將身一搖,背後湧起無量血河,更牽引太玄峰下先天血河之力,血色魔水泛濫之間,將太玄峰上盡數擠滿。薛蟒嘿了一聲,將曼珠沙華祭在血河之上,屍氣魔氣亂飛,加持血河。殷九風展動六欲天羅,受了血河與曼珠沙華之力侵染,醞釀無數六欲神雷,鋪天蓋地飛出,連環炸裂!

惟庸道:“郭師弟神遊未歸,不知有何變故,我等只守住他法體,不可令魔頭侵擾。”百煉道:“不可再放任喬依依放肆了!”惟庸淡淡說道:“無妨,我自去會她!”誅魔寶鑒神光大放,從中跨出三位人影,正是惟庸道人三尊分身。

張隨真叫道:“張某不過恰逢其會,只傾盡全力罷了!”龍虎天印旋動,正一伏魔神雷噼裏啪啦飛起,與六欲神雷炸在一處,震天價響聲不斷,就似天地崩塌一般。

百煉長笑道:“既然如此,我等忝為主家,豈可不出死力?”玄機元命劍匣一晃,無數粗大之極的劍芒如蜂蟻出巢,密密麻麻,劍芒驚世,不住往血河之中劈落,每一劍落下,便去抵消幾分血河之氣。

惟庸道人長吸一口氣,空手一招,淩沖陽神只覺紫府震動,庚金神劍一聲鏘然鳴響,化為一條金龍飛去,落在惟庸掌中,惟庸道人將庚金神劍一抖,霎時之間,無數劍影、劍氣、劍光紛飛,充斥長空,將血河之水生生逼退,還一個朗朗乾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