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七十九章 落入星盤

祭煉星光的手段是星宿魔宗道法之根本,至於用星光或修神通、或煉法寶,則各人不同,太弼別出心裁,煉成一道伏鬥定星盤,又兼修劍術,以星光演化劍絲,不得不說是不世出的天才之輩。

星光劍絲挪移之間,非是劍氣雷音的手段,卻遵循先天星軌之意,往復來回,若是不通周天星鬥運行之道,只覺劍絲來去,星光閃滅,令人心煩意亂,不克止歇。

可惜淩沖精修太乙飛星符陣,亦是一等一的星道大行家,太弼的星光劍絲雖然聲勢浩大,終究是隨手而為,淩沖也不硬抗,身形化為一縷輕煙,只在劍絲星光之間穿插不定,三前一後、左三右四,看似雜亂卻又神妙暗藏。

不過片刻之間竟已穿出星光劍陣之外,太弼咦了一聲,隨即恍然道:“你也精通星辰道法?看來你便是近來風頭最盛的太清傳人淩沖了?”

淩沖喝道:“堂堂星宿魔宗的待詔大宗師居然也知淩某的賤名,真是何克以當?”太弼笑道:“淩沖你大可不必妄自菲薄,此方世界凡有太清傳人現身,我星宿魔宗與清虛道宗總是最為關注。何況有傳你是尹濟的隔代再傳,亦即是此界太清門掌教,說來我該當向你施禮才是!”

淩沖確是算得太清門當代掌教,且是尹濟祖師授記首肯,依著玄魔兩道的規矩,縱然是星帝當面,亦只能平輩見禮,互稱道友,不過淩沖也不會傻到真將太弼之言當真。

太弼又道:“不過太清門覆滅千年,就算有甚麽苗裔留存,也早被殺絕了,唯有尹濟當年布局、又或自九天仙闕直接傳法,才能瞞過本派與清虛道宗的耳目。”

陽神問道:“清虛道宗關注太清門傳人蹤跡倒也罷了,為何星宿魔宗也對太清門如此感興趣?”太弼道:“此是一段公案,當年尹濟創設太清道法,為了其中起禳部的一門符術,潛入星宿魔宗根本之地百年,潛藏掩形,終於被他盜取了一門星軌秘術,兩相結合,獨辟蹊徑,另創一門,亦即是你方才所用那一門道法!”

淩沖接口道:“不錯,我亦知這一門太乙飛星符法大半神意取自星宿魔宗,想來貴派處心積慮,殺絕太清傳人,要收回失落的道法了?”

太弼道:“尹濟所盜法門,本派另有副本,不過本派歷來有個規矩,若是功法外泄,不問緣由,要殺盡知情之人。沒想到清虛道宗下手更早更狠,竟趁尹濟飛升,將太清門連根拔起,倒也有趣。”

淩沖悠然道:“太清門、清虛道宗、星宿魔宗,三家之恩怨已然不可索解,我與清虛道宗日後必要做一場了斷,至於貴派麽,以星帝飛揚跋扈的性子,怕是也不會放過淩某。”

太弼道:“星帝會如何我不知道,不過你將一元重水露白,令我起了貪念,今日怕是難能全身而退。”

淩沖哈哈一笑,說道:“原來太弼道友竟是一位真小人,好好,妙極妙極!我來尋太弼道友,亦是打算先將道友擒下,再來拷問一事。”

太弼道:“練氣士修成長生,與鬥法神通高下關系不大,你有一元重水在手,想來也有尹濟所留遺寶,縱使只是脫劫境界,我亦不敢小覷,不知你要拷問我何事?”

淩沖道:“我與貴派喬依依星主的弟子蕭厲,有生死之仇,久欲尋他了斷,只是他近來行蹤飄渺,因此想向道友問上一聲。”

太弼笑道:“我當何事,蕭厲那廝志大才疏,若非來歷特意,也入不得星帝法眼,特意命喬星主收他為徒傳授道法。他的下落我恰知曉,你若真能擒下我,自會和盤托出。”

淩沖故意問道:“我觀太弼道友手中星光有魔氣溢出,難道其中設有埋伏,專為暗算淩某的麽?”

太弼淡淡說道:“不過是一個不知天高的小子,落入我轂中,稍後我可送你去見他一見。”

淩沖哈哈一笑,他故意點出伏鬥定星盤中困住陰神之事,顯得自家與陰神絕不相幹,純是機緣巧合而來。實則太弼原也不信他撞破自家好事,乃是無意,早在暗中推算淩沖的來歷目的,可惜淩沖有陰陽之氣在身,又有晦明童子幫襯,天機晦亂,竟是絲毫推算不出。

太弼見算不出來,大感驚異,摸不透淩沖孤身前來究竟有何打算,但噬魂劫法道訣關乎他成道之事,就算天王老子來了,也攔阻不得,既然太玄派的小子自家找死,成全他便是!

二人言語爭鋒,頗多試探,歸根結底還是要動手分生死。淩沖搶占先機,絕不含糊,出手便是數十條劍氣,雷音轟鳴,其中又夾雜著數道劍絲,飄飄蕩蕩,宛如柳絮。

太弼眼中一亮,笑道:“好久不曾與劍道高人交手,你的劍術如此了得,若是被我殺了,想來郭純陽也要心疼的緊!”先前星光劍絲不過試探之舉,他將手中伏鬥定星盤一拋,淩空化為一圈星光,耀目難睜,往前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