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一十五章 散功!

易靖依舊一副木訥的模樣,慢悠悠轉了出來,見是淩沖,咧嘴一笑。淩沖嘿了一聲,對這位少陽劍派的掌教弟子、劍道天才,著實有些躍躍欲試,但他方才拼盡全力,智計百出,才算計了寶璣娘娘,如今五勞七傷,就算鼓足氣力動手,也必是慘敗的下場,若易靖手黑些,給他留下些暗傷,也不好處置,方要開口。

易靖忽然露出一個木然笑容,緩緩說道:“你方才是拼贏了寶璣娘娘?看來是底牌盡出,不想再與我拼上一場麽?”他似是許久不曾說話,語音嘶啞,吐字也有些含糊,但越說越快,漸有流利之感,又道:“劍修之輩,須得勇猛精進,一往無前。手中劍、心中劍,寧折不彎!你懼怕我,不肯與我對劍,只怕日後修行有礙罷!”

淩沖被他說得面上青一陣、紫一陣,五指緩緩握緊,易靖目光在他雙手之間來回移動,周身劍氣漸漸凝聚。淩沖五指捏了半天,忽然笑道:“我本以為你是生的木訥,誰知卻是藏拙之道,你想用言語激我與你動手,趁機將我除掉?好算計,真是好算計!我若是臨陣脫逃,道心中也要留下陰影,日後見了你氣勢自然便短了一頭,是也不是?”

易靖微微皺眉,沉默不語。淩沖語氣卻咄咄逼人,“楊遜真乃名師,居然調教出你這麽一位佳弟子,卻令楊天琪在外整日招搖,被眾人看扁。看來少陽劍派的劍術明面上走的大日堂皇之道,暗地裏卻是精於演算,步步為營,只看你們在天星界中的布置便可見一斑。可惜,你想算計我,壞我劍心,我亦要算計你,我的劍道並非是寧折不彎,這一點怕是你失算了。”

易靖木訥的臉上現出一絲動容,微微冷笑道:“說的這麽多,不嫌累麽?太玄劍派的弟子,何時成了市井婦人,喋喋不休了?”手掌狠狠一劈,一道水波興起,凝為劍光,竟是耀目之極,向淩沖頭頂劈來。

這道劍光中禁制高達二十重,乃是元嬰級數最頂尖的法力,易靖果然是少陽劍派之天才,短短時日不僅修成了元嬰,還利用水仙道法修成一道禁制圓滿的劍光!

淩沖目光一凝,居然不避不擋,笑道:“今日得見易兄風采,心向往之,等我修成嬰兒,再來向易兄討教罷!”縱聲喝道:“我甘願認輸!”話音方落,又有一道金光落下,將他送走。

玉碑之外,淩沖一步跨出,心有所思。玉碑中的規矩果然如他所想,除了戰敗被被動送出,尚有主動認輸一條路可走,一樣能走出玉碑。他所想的是易靖此人,方才二人言語交鋒,不亞於以劍鬥法,易靖面木心狠,想要摧毀淩沖道心,至不濟也要在他心中種下敗亡之種。

淩沖亦奮起反擊,叫破少陽劍派劍術之精髓,戳破易靖之真面目,二人看似誰也沒占便宜,淩沖卻知是自家輸了一籌,畢竟避而不戰,本就是他落在了下風,但隨機振奮精神:“易靖入道多少年,我又修煉了多少年?等我修成元嬰,真正發揮洞虛劍訣之妙用,再去尋他鬥上一場!”

淩沖從玉碑中出來,只感數道目光如劍射來,恨不能將他生吞活剝,回望過去,見是寶璣娘娘與毒屍道人兩個,不禁一笑。那兩個先後敗於淩沖之手,尤其寶璣娘娘更是視為平生奇恥大辱,恨不能立時動手,將這個可惡小子打死。但洞府元靈嚴禁私鬥,違者便要驅逐出去,實在不敢,唯有憋著一口氣。

木千山一見淩沖,眼神一亮,湊上來問道:“淩師弟是敗於何人之手?”淩沖也不隱瞞,說道:“我見到了少陽易靖,自覺不敵,主動認輸。”卻隱去了拼掉寶璣娘娘之事。寶璣娘娘豎起耳朵偷聽,見其不提自家糗事,冷哼一聲:“算你這小子識相,若敢搬弄是非,老娘拼著寶物機緣不要,也要先將你打死!”

木千山登時心有戚戚道:“那易靖我倒是聽過名頭,少陽劍派對其藏的十分嚴實,並無甚麽消息泄露出來。只說其劍道天分驚人,被楊遜收入門下,精心教導,似乎比對親生兒子還要來的上心。”

淩沖瞥他一眼,似笑非笑道:“當年我葉師兄削去楊天琪一臂,是神木島舍了一道乙木精氣,其才能接駁斷臂的罷?”木千山氣息一滯,當即說不出話來。

淩沖淡然道:“大劫將至,各派老祖盡皆入局落子,你我修為不夠,只能甘當棋子,聽憑他人調遣,木兄還是好自為之罷!”默運真氣,不再理他。木千山一呆,思緒翻湧,想要再問些卻不知要問些甚麽,又不知如何開口,就此糾結不定。

玉碑中只剩曹靖、雲昭道人與易靖三個,不知魁首之名花落誰家。碑上又有光華一閃,一人面目陰沉,步將出來,居然是曹靖,他環顧一周,哼了一聲,徑自在魔教三人組那一邊站定。如此一來魔教三人組齊全,碑中只剩下易靖與雲昭道人兩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