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零八章 長生之下,有禍莫怨!

那人不過是一介散修,淩沖也懶得尋他麻煩。金光中蘊含一種信息,而非甚麽了不得的寶物,就算沒能到手,也可從別人耳中聽聞。他飛回太玄劍鋪,清元道人與狄澤擁上來,忙問端倪,淩沖只道:“水仙機緣,東海海眼。”惹得二人面面相覷。

未過多時,惟庸道人忽然回轉,召了三人入內,封閉了劍鋪,問道:“方才東海有金光出世,可是你得手了?”淩沖道:“確有數百道金光亂飛,弟子僥幸搶來一道,卻是一道信息,乃是‘水仙機緣,東海海眼’八個字。”

惟庸笑道:“那便是了。沒想到水仙會有如此後手,這一下喬依依那娘們偷雞不成蝕把米,反為我等作嫁裳了。”淩沖忙問端倪,惟庸道:“水仙與癩仙一般,是飛升仙界,並非是死了。其人神通廣大,就算身在九天仙闕,亦能降下神通。水仙洞府既到出世之時,那噬魂道的妖人才會千方百計潛入敖意金船,盜取水仙洞府之秘。如今此秘密被水仙大白天下,也就不成其秘,凡有緣者皆可入內求取緣法。”

淩沖道:“如此說來,水仙洞府該是在東海海眼之中?這可如何去得?”惟庸道:“你只得了讖語前半段,我這裏還有後半段八個字,乃是‘長生之下,有禍莫怨!’”

清元道人沉吟道:“水仙洞府,東海海眼,長生之下,有禍莫怨?此是說水仙洞府在東海海眼之中,卻只能長生老祖之下的修士前去求取機緣,便是遇有禍端也莫生怨憤之意?”

惟庸頷首道:“便是如此了。”淩沖道:“這讖語畢竟太過籠統,長生之下,是金丹之上或是胎動的修士亦可前去?再者東海海眼在海面萬丈之下,深入地殼,時刻吞吸無量海水,其重何止千萬億鈞?恐怕唯有長生老祖或是駕馭法寶,方能進入。只此一條,足以擋住九成九的修士。”

惟庸道人點頭嘆道:“掌教師弟命我來此,便是料定此事。我可傳你一門避水延氣之法,此法並非本門嫡傳,而是我未成道時無意中得來,專能在水中閉氣,十分靈異。我另有一件法器,喚作辟魔神梭,學會此法再駕馭此寶,自能輕松入得東海海眼之中,至於能碰到甚麽機緣,便看你自家造化了。清元與狄澤兩個乖乖在此,非是我偏心淩沖,你二人並無異寶護身,去了也只是送死而已,不如不動。”

淩沖再拜謝道:“弟子謝過師伯成全。”惟庸老道撫須笑道:“不必謝我,此是掌教所命,不敢不從。再有你日後莫要對老頭子拔劍相向,就算領了我的恩情了。”頓了一頓,對清元與狄澤道:“那避水延氣之法甚是有用,索性也傳了你們罷!”二人大喜,當即謝恩。

惟庸道人遂傳了三人此法,末了道:“爾等可先修煉起來,我瞧瞧進境如何。”這道法門倒無甚奇異之處,難在真氣搬運之時,在穴竅經脈中循環往復,繁雜不已。淩沖領悟最快,清元道人次之,狄澤又次。清元與狄澤當即興致勃勃下手修煉起來。

淩沖卻多了個心眼,將此法依舊化為一道靈光,扔進西方七宿之中。果然星光揮灑,接連閃動,過了半炷香的功夫,又將靈光吐出,淩沖默默存思,見僅改動了三處,但微調之後,真氣運行更加順暢,同時他也是為了試演一番,對晦明童子道:“你可發現了甚麽端倪?”

晦明道:“運用太乙飛星符陣推演之時,需以周天星力為真力,驅使陣法發動,你之前推演之物要麽品軼不高,要麽大半早已完善,才不甚耗費元氣星力。若是現下推演洞虛劍訣純陽境界的法門,只怕一瞬之間太乙符陣便能將你周身真氣抽幹,死得痛快無比。”

淩沖皺眉道:“正是如此,天地之道陰陽平衡,有借有還,乃是正理,看來日後唯有廣聚元氣,再動用這符陣了。”避水延氣之法既已推演完畢,淩沖當即修煉,不過數個呼吸,周身已現出一圈薄薄漣漪,將虛空中遊離的水霧之氣俱都隔離開來,反觀清元與狄澤,不過將將入門而已。

惟庸瞧在眼中,暗暗嘆息:“郭師弟慧眼如炬,這淩沖怕是真是應劫而生,日後太玄派的道統還要著落在他身上。”開口說道:“好了,此法非可一蹴而就,你們可留待日後細細參詳。”往袖中取了一件物事,攤開掌心看時,卻是一只小巧飛梭,一寸長短,首尾尖尖,中間鼓腹,十分可愛。但細細望去,此梭全身披掛鱗甲,一層層如同烙印,煉制的手段精妙到了極點。

淩沖瞧了一眼便挪不開目光,良久嘆息道:“不想大師伯煉器的手段方是本門第一!”此梭既是惟庸道人所煉,其煉器的功夫已然遠超何百川,當之無愧的太玄煉器第一人!

惟庸道人搖頭道:“我這點微末道行算得甚麽?你師傅才是煉器的大宗師,只看那一座太象五元宮便知。你既隨賀師弟學過祭煉飛劍的手段,此寶我只傳你煉化與禦使的口訣,剩下的你自家參悟去罷!”口唇微動,將煉化口訣暗中傳了淩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