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九十六章 祭煉心爐

常嵩一凜,忙道:“陛下放心,臣斷然不敢多嘴一句!”急匆匆去了。平帝獨坐書房,微微瞑目,不知在想些甚麽,良久才發出一聲低低笑聲。

秦拂宗帶了兩個女子一閃回至兵部尚書府中一處密室之內,吩咐那嬌俏女子道:“你且去見你祖父,言明今日之事,要他早做準備。”那女子領命而去。

那一臉煞氣的女子竟是許久不見的上官雲珠,她受楊天琪之事牽連,被乃師責罰面壁思過,十幾年過去,終於破關而出,還煉化了當年從癩仙金船中取出的一件異寶,修為大有進益,但仍舊壓制在元嬰境界,不曾破關入境。她冷笑道:“任誰也想不到,堂堂兵部尚書,竟是本門的外門弟子,恩師這步閑棋布局精妙,只能平帝冊封了皇後,生下一位太子,大明江山氣數便盡在本門手中了!”

秦拂宗笑道:“掌教師兄的手段,我是佩服的,不然恩師也不會傳位與他。不過我等也不可掉以輕心,正一道倒也罷了,張隨真非是野心之輩,但太玄劍派布局還在本門之前,葉向天數十年前便已與張守正勾結,更收了其嫡孫為徒,據說連淩沖都曾在張守正門下修行儒家心法,郭純陽向來無利不起早,此人出手,極是不好對付。”

提及淩沖,上官雲珠面上煞氣一閃,恨聲道:“我定要將那淩沖扒皮煉魂,方解心頭之氣!”秦拂宗道:“淩沖那小輩確有大運在身,可惜郭純陽識人不明,居然傳了洞虛劍訣給他。那洞虛劍訣的根底別人不知,本門卻知之甚深,立意確然深遠,乃是開辟世界,逍遙天外的無上法門。但這等神通草創,必要經歷無窮劫數,連佛門的掌中世界、砂中佛國之法,修行時也要面臨無窮劫數。太玄派前代祖師便是為此,才不敢盡泄天機,只留下元嬰之下的功法。郭純陽就敢如此輕易傳了弟子,直是誤人子弟!”

“你與楊天琪緣分早定,數中是定要雙雙修成純陽,得享長生的。本門日後也要靠你扶持,說起來那楊天琪卻是高攀了,他的長生機緣還要著落在你身上。你們與淩沖之仇本沒甚麽,不必掛懷,只專心完成掌教之命,將大明人道氣運轉嫁於本門之中,唯有如此方能度過百年之後那一場天地大劫。”

上官雲珠道:“百年之後輪回盤重光,引來天地震動,生出劫數,但本門歷代祖師不是都飛升九天仙闕,何不索性趁機搬場,離了這座囚籠,為何還要在泥濘中打滾,不舍這俗世?”

秦拂宗道:“此是天機所限,連我都窺探不透,何況是你?不必多問,只依令行事便是!”見上官雲珠眉心煞氣翻湧,嘆道:“也罷,那淩沖已是你與楊天琪的心魔,不將之剪除,怕是你也難以專心修道。我已派你雲昭師兄前去東海坊市,謀奪一件法器,順手將淩沖擊殺。”

上官雲珠又驚又喜,叫道:“師叔之言當真?雲昭師兄已是法相宗師,對上淩沖那小混蛋還不是手到擒來?只是要甚麽法器需要尤師兄親自出手?”秦拂宗道:“你師傅靜中推算,當年太清門一件遺寶忽然出世,就應在坊市之中。太清門雖早已風流雲散,畢竟其祖師尹濟尚在九天仙闕,難免再有甚麽陰暗算計,太清門遺物斷不能落於他人之手,才遣雲昭前去。”

上官雲珠對清虛道宗與太清門一段公案知之不深,畢竟太過久遠,但雲昭其人卻知之甚稔,此人早已修成法相,乃是門中執法堂長老,鐵面無情,出手必奪人性命。有其親自出手,淩沖必死無疑!恨聲道:“淩沖害得楊師兄斷去一臂,險些壞了大道根本。我要他滿門死絕,方能抵消我這一口惡氣!”

秦拂宗皺眉道:“等雲昭打殺了淩沖,其家人任由你處置便是。現下最緊要的是平帝立後,本門主掌政事。你莫要小瞧此事,等大劫降臨,有人道氣運加持之輩,非但無災無病,還有莫大遇合,也許就能突破那一線天機。現下須得搶在玄魔各派落子布局之前定下章法,免得被他人占了先機。你隨我去見沈朝陽與秦鈞兩個,先將正一道壓服再說。”

淩沖還不知清虛道宗插手大明之事,要平帝另立皇後,打壓張守正。他無意間得了三昧心爐在手,匆匆辭別風清雅,轉回劍鋪,想要好生探究一番。此寶若能祭煉成功,可一舉成為他手中一大殺器,由不得他不著緊。

風清雅殷勤相送,有意無意又提及笑書生近日要駕臨坊市之事,淩沖模棱兩可,搪塞過去,先將三昧心爐收至洞虛真界之中。晦明童子圍著這尊殘破丹爐團團直轉,面上露出傷感之色。法寶之物,由主人祭煉而成,不能自行修煉,陰陽生死符算是一樁異數,不知尹濟老祖如何祭煉的,晦明童子自身竟能汲取天地靈氣修煉,修煉進境雖慢的令人發指,卻已是開天辟地一般的創舉。若是傳揚出去,不知多少長生老祖要來捉拿此寶,逼問其中隱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