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八十二章 賒飛劍 冤大頭(第2/3頁)

劍鋪中本是人滿為患,淩沖出場,眾人登時齊齊後退一步,生似其身上有甚麽毒刺一般。淩沖的大名已然傳遍坊市,輕描淡寫之間斬殺一位同級修士,更是冷血殘酷之極,大家不過是來瞧熱鬧,誰敢無故招惹這個煞星?

伏鬥定星盤擺在劍鋪當中,淩沖瞧也不瞧,隨清元道人來至劍鋪之外,見一瘦弱少年跪倒塵埃,嘴角緊抿,死死盯著劍鋪。此人便是第二柄飛劍預定之主,只是中途出了些差池,才有些難辦。自賀百川答允鑄劍,到飛劍煉成,中間有十年功夫,偏偏這少年家中就在十年之間家道中落,原本眨眼不眨的百枚符錢,如今已是一筆驚天巨款。偏生前幾日害他家族一蹶不振的賊人又尋上門來,將他一家殺的幹幹凈凈,只有這少年勉強逃出。

其一路亡命,忽然記起長輩曾言祖上與太玄劍派賀長老有約在先,可憑百枚符錢購買一柄上佳飛劍,本是要留給他用的。少年當即渡海而來,其間所受的種種磨難也不必細說,好容易到了劍鋪之前,尋到清元道人,出示信物無誤,開口就要將飛劍賒走,日後再行還錢。

清元道人不敢做主,只能來尋淩沖,畢竟這位師叔在此輩分最高,三柄飛劍又是他萬裏護送而來,如何區處自然最有資格評判。淩沖見那少年衣衫襤褸,面上卻有一股不屈之氣,見清元道人出來,叫道:“你不肯將飛劍賒給我,今日我便跪死在你的鋪子前,讓天下英雄都知道太玄劍派背信棄義,不肯援手當年舊交不說,還要對其後人趕盡殺絕!”

少年周圍也有許多無事之輩,聞言紛紛附和道:“太玄劍派欺人太甚!這少年不要害怕,我等替你做主便是!”清元道人一臉為難望向淩沖,淩沖上前道:“我是淩沖,如今這座劍鋪算是我做主,你有何陳情盡管說來。”大袖一拂,那少年不由自主站了起來,他面色一變,還要再跪,只覺一股柔和力道托住了雙膝,再也跪不下去。

這少年已是煉罡修為,在淩沖面前卻似三朝未滿的嬰兒,面上驚懼之色一閃而逝,壯著膽子道:“前輩便是主事之人麽?我名呂博,先祖與貴派賀長老乃是舊交,十年前曾許下一約,以百枚符錢換取其親手鑄煉的飛劍。只是三年前我家被奸人所害,更被一群魔道高手一夜之間將家人屠戮殆盡,唯有我拜在一位修真前輩門下,離家苦修,才得免於難。我師傅得知此事,因仇家勢力太大,唯恐我一時激憤,前去報仇,反死在仇家手中,便不肯對我實說。”

“誰知仇家依舊不肯放過我,不久之後又糾結一批高手,尋上山來,欲將我師徒一網打盡。是先師拼命將我送走,免遭毒手。但先師卻未逃出,我這才知道身負血海深仇,我如今不過是煉罡境界,對方金丹高手都有兩位,眼見報仇無望。想起家祖與賀長老之約,無計可施之下,只能求貴派通融一二,將那飛劍賒我,待我報仇雪恨之後,余生為貴派當牛做馬,在所不辭!”

這一番言語說到動情之處,呂博還流下幾滴英雄淚,清元道人是個宅心仁厚的,有心成全,卻不敢擅自做主,只能連連嘆氣。還清拉著狄澤在一旁偷瞧,面上也有同情之色,嘆道:“這呂博當真可憐。”狄澤冷冷道:“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憑他一面之詞,連他家惹上了甚麽人,為何被滅門也未說清,就想白拿本派的飛劍去報仇?若是被人殺了,連飛劍也失落人手,本派做好人不成,還要惹來一身的腥臊!”

淩沖緩緩道:“不知尊師是哪一位前輩?”呂博擦擦眼淚,說道:“先師自號少善散人,為人淡泊名利,籍籍無名,想來前輩是不知的。”淩沖點頭,又問:“呂老弟可知你的仇家是何來歷?又為何要下此毒手?你所見仇人之中,那兩名金丹修士所用道法是何來歷?是正是邪?”

呂博道:“我家世代簪纓,積攢下無數珍寶、萬貫家財,受人覬覦,十幾年前曾有大盜夤夜來犯,被家中護院活捉。家祖念其年輕,只好言規勸了幾句便即放脫。誰知那廝不知怎得,居然勾搭上了天欲教的妖女,學了幾手魔道功夫,揚言報仇。家祖為此才輾轉托人,使我拜在先師門下,那廝二次來犯時,先師一怒出手,將之打殺,本擬就此了斷。那天欲教的妖女卻為其出頭尋仇,可憐我家上下二十三口,便是死在那妖女糾集的姘頭手中!”

淩沖道:“不知老弟修煉罡氣,到了幾層境界?”呂博赧然道:“先師手中並無上乘煉罡的功法,只有一部中品罡氣心法,我資質又不成,數年煉罡,只敢在第二層天界汲取罡氣,修為不值一提。但我若有飛劍在手,配合師傳的一套劍術,自信能匹敵一位金丹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