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六十九章 家中傳法 再會碧霞(第2/3頁)

淩真卻比淩康這個兒子有見識,生平不知見過幾許玄門仙師之類,知道練氣的法訣在每一派中皆是核心的傳承,不得私相授受,否則下場極慘,淩沖若是背師私自傳了下來,日後事發也得不償失。

淩沖道:“爹爹不必憂慮,孩兒這部法訣是無意中得來,不在太玄門中所限,來歷清白,傳誰都無妨的。”當下將一篇練氣法門誦出,又指點關竅所在。這部法訣自是從太清門太清玄始之氣的法門中變化出來,性子溫和,最能養生葆命,實為玄門法訣之上品。

太玄劍派的劍訣過於剛猛,失之柔和,不合養生之道,也不好輕易私傳。唯有太清門的法訣,淩沖自家便是太清門當代掌教,想傳誰便傳誰,方便的很,便是晦明童子在此,也說不出二話,最多罵他一句假公濟私而已。

傳過法訣精要之處,淩沖特意指點道:“這篇道訣全在坐功,下手容易,糾其根流,乃是源自萬年前一座玄門大派,可惜如今早已風流雲散。但那門戶的大敵卻一直流傳了下來,凡我淩家之人皆可修煉這門功法,但絕不可對外泄露,否則便是一場大禍!”

太清門當年如何覆滅,淩沖也不甚了然,只知背後有清虛道宗搗鬼,若是尹濟祖師親身下界,未必就怕了清虛道宗,只看數千年來,尹濟祖師只袖手旁觀,不肯在輪回世界中有絲毫動作,必有不得已的苦衷。郭純陽既然默許淩沖修煉太清符法,對太清門這段公案定必深悉,對此事態度始終模棱兩可,淩沖也不敢貿然去問,淩家人修煉太清道法,只要不走漏消息,倒也無妨。

淩真道:“這篇法訣關系重大,還是莫要外傳的好,我與康兒也莫要修煉了罷。”淩沖笑道:“孩兒所說,不過是萬一之想,父親不必多慮,放手修習便是。就算有人找上門來,自有孩兒來應付。”淩康好容易得手一部仙家法訣,哪肯放棄?也道:“父親也是多慮,二弟既有打算,這篇道訣我們修煉也無妨,大不了守緊口風,莫令旁人察覺便是了。”

淩沖岔開話題道:“孩兒在京師見靖王叛軍敗退,如今畢竟如何了?”淩真哼了一聲,提起靖王作亂之事就是一肚子的火氣,說道:“先前左懷仁領大軍而來,只要攻占了金陵,靖王便有了帝王之資。老天有眼,到底未讓其成功,左懷仁灰頭土臉而去。靖王自從京師打敗,引軍南下,回至封地,前幾日發出檄文,汙蔑太子弑父篡位,他反倒成了勤王的義師。惠帝已然駕崩,靖王以正統自居,不日便要在封地之中行那登基大典,正式稱帝。京師有張閣老等一幹老臣坐鎮,固若金湯,靖王就算稱帝,根基不穩,又有消息說左懷仁向靖王獻計,必取金陵之地,以圖大計,若真是如此,可憐這江南膏腴之地,又要淪為兵荒戰亂之所了!”

淩沖問道:“靖王大逆不道,膽敢僭越稱帝,太子有何動向?”淩康道:“京師之中傳出話來,先帝已然下葬,太子登基就在這幾日了。只是聽聞那常嵩勤王護駕有功,又是太子娘舅,如今已封為兵部尚書兼太子少保,入閣議政,總領天下兵馬大事。倒是張閣老與太子不大對付,據說太子有意褫奪其大權。”

大明自太祖立國,先是重用宦官,之後又立文淵閣,主掌一國正事。能入文淵閣者,皆是一時重臣,稱大學士。依循祖制,只有五到七人。張守正自惠帝七年入閣以來,歷任文淵閣首輔,執掌大明江山數十年,根基深厚。太子登基親政,要大權獨攬,自然將張守正視為眼中釘,重用外戚一系,以常嵩來制衡張閣老,乃是意料之中的手段。

淩沖是方外之人,對這等勾心鬥角之事也懶得理會,說道:“張老大人非是貪戀權勢之輩,新帝登基,根基不穩,外有叛亂,正是需要老臣輔佐之時,太子如此急於鉗制老大人,怕是要寒了一應老臣之心,於國體不利。”

淩康一拍大腿,叫道:“正是如此!太子為人好大喜功,喜誇誇而談,非是明君之主……”一旁淩真斥道:“無君無父的逆子,焉敢出此大逆不道之言!還不閉嘴!”淩康一滯,老老實實閉口不言,喝起悶酒來了。

大明江山被靖王這麽一鬧,元氣大傷,又有魔道修士輔佐,四處作亂,太子若能勵精圖治,重用賢臣,未始不能平定叛亂,如今看來,還未登基就急於執掌大權,刻薄寡恩,為人比靖王也強的有限。淩沖沉吟片刻,嘆了口氣。張守正之事他心頭早有預料,只盼莫要成真,不然真要令天下英雄扼腕嘆息。

淩沖道:“左懷仁若再領大軍前來,金陵可有退敵之策?”淩真道:“經歷上次兵禍之後,金陵城中倒是痛定思痛,上書太子,請求派大將率兵來援。這些時日也廣蓄兵馬,以備一戰。但左懷仁乃當世名將,用兵詭異,能與其一教高下者不多。再者天下承平已久,金陵兵士不習戰事,也是一大隱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