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二十六章 練劍(二)

這一次換成了玄武星神劍,這路劍法脫胎自星鬥元神劍。而這道劍訣卻是太玄劍派長老根據搶來的星宿魔宗道法殘篇,融匯太玄本門劍術心法創出,當年郭純陽請惟庸道人傳授此法時,曾叮囑淩沖不得輕易顯露,尤其在星宿魔宗門徒面前。

惟庸道人還將自家運煉的三百六十五道根基星光一並賜了給他,淩沖思慮再三,只修煉了玄武星神劍,之後一路走來,這道玄武星神劍光鑄劍凝實,演化為玄武星神劍氣,能操禦壬癸神水,此水自生陰陽五行,乃是天下諸般火焰之對頭克星。

淩沖修成洞虛真界,借虛空種子之力,將身上一幹神通、劍術、物事返本歸元。星鬥元神劍也化為漫天群星,作為點綴。這道玄武星神劍淩沖修煉的最久,體悟最深,也是最先煉入玄劍靈光幻界的劍術,已成為淩沖的根本劍術,要磨煉劍法真氣,也繞不開這道劍訣去。

至於郭純陽的禁令,當年在京師之外,當著蕭厲的面已經來回施展了不知多少次,自然也就沒了顧忌。淩沖到了今時今日,對那位掌教師尊的底蘊已有三四分認識,郭純陽當初說的鄭重,其實未必就怕了星帝來報復,甚至淩沖還隱隱想親見一翻,這二位玄魔兩道最頂尖的修士相遇,究竟是一個甚麽場面?

玄武星神劍一出,劍氣之中一頭玄武星神升騰而起,周身壬癸神水噴湧如江河大海。此劍一出,與周天群星輝映,尤其北方玄武七宿更是光華大放,無數星輝垂落,匯入玄武法相之中。

計都星君只出了墜星、瘟疫、惑心三種災星變化,與沙通糾纏,似有幾分戲耍之意。玄武星神法相一出,計都星君咦了一聲,立刻將目光傾注在淩沖身上。國師府中,七曜元靈感受到玄武星神法相的氣息,哈的一聲,冷冷說道:“太玄劍派這是在作死!就算有郭純陽在,偷學本門星宿法門,也只能是滅門之下場!”

星宿魔宗立派太過久遠,久到其他魔道門戶根本難以望其項背,也許唯有九幽黃泉門堪與相比。星宿魔宗歷史上也曾有功法外泄之事,被人或偷或搶,畢竟門戶太大,弟子門人太多,總有看顧不來之時。但只要有所察覺,必會派遣精銳高手,將偷學法門之輩盡數誅除。一人學了便殺一個,一派學了便殺一門,絕無例外。

星宿魔宗的赫赫威名不是別人傳頌出來,而是真刀真槍殺出來的。以七曜元靈的眼力,自然能瞧得出淩沖施展的玄武星神法相法門正是脫胎自本門四靈四象真法,雖然運用法門被改的面目全非,但根本之處運煉星光之法卻絲毫未變,太玄劍派敢冒天下之大不韙,只要將此事上秉星帝,立刻會有三垣星宮級數的長老帶領門徒下界,誅殺太玄劍派滿門。

蕭厲任由頭頂四靈法相不停汲取星光壯大,見淩沖施展玄武星神法,說道:“那廝不知從何處偷學了本門的星鬥法門,卻來班門弄斧。”七曜元靈道:“此事必有郭純陽在背後搗鬼,待我上秉星帝,自有處置。但既然見到了,自然不能放過。”忽然傳了一道心念出去。

那道心念飛入大內之中,落在計都星君紫府,卻是命其將淩沖斬殺。計都星君始終不肯顯露身形,只用低沉嗓音說道:“真是麻煩,罷了,左右是隨手之勞,就先拿你這小子的性命來玩玩罷!”周天星光本是被淩沖引動,但計都星君心念一動,無量星光如水,在身前匯聚成一只手掌模樣,方圓三丈,晶亮非常,五指箕張,狠狠向玄武星神法相拍下!

這一招是天星神掌的神通,淩沖在天星界中見過吞星鐵甲獸施展,玄陰級數動用自是氣象萬千,勢動山河,計都星君絕然比不上,但也算的中規中矩。玄武星神法相仰天一聲嘶吼,無聲波紋蕩漾開來,滔天大水凝為一道通天劍氣,迎空直上,與這一記天星神掌狠狠撞在一起!

星鬥元神劍中並無天星神掌法門之記載,淩沖也就無從知曉這道神通的運轉之道,但卻不妨礙他以力打力。神掌劍氣相撞,轟然鳴響之間,幾人周遭數裏之內,塵土飛揚,音爆不斷,打的地面硬生生沉降一尺。

天星神掌只是計都星君隨手一擊,但也有金丹級數的威力,一掌壓下,先是將星光劍氣打崩,接著勢如破竹,又將玄武星神法相拍散,但受對手反噬之力,自身也自消亡,算是兩敗俱傷。

玄武星神法相乃是以洞虛真界中一縷玄武星神真意匯聚星光凝成,雖然爆散,算不得傷及根本,幾個呼吸之間,周圍星光大盛,一頭新的玄武星神重又跨出虛空,神態睥睨。星宿魔宗的道法便是有犀利之處,只要星光不絕,便能源源不斷凝聚新的法相出來,殺不勝殺。

計都星君自然深諳此道,其心性狠毒陰沉,一語不發之間,又有一只天星神掌凝聚,依舊只是狠狠拍下!但這一次淩沖卻未令他如願將玄武星神“打殺”,玄武星神著地一滾,整個化為一道森然劍氣,劍勢成弧,搖蕩之間,斜斜劈在神掌掌緣之上,就是這麽一記看似羸弱的一劍,卻將那只天星神掌劈飛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