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五章 石碑心法 洞壁劍招

淩沖鎮定心神,穩穩邁步,心頭雪亮:“本門乃是正道門戶,怎會無故傷人性命?懸崖之下定有一位師兄接應,這條鐵索橋不過是試探眾人道心堅定與否,若不能舍生度外,還談甚麽修道長生?”許是被前面掉落之人嚇到,居然陸續又有數人一腳踩空,自鐵索橋上墜落,慘叫連聲不絕,搞得橋上之人心頭亦是發寒。

鐵索橋下,雲霧之中,果然有狄謙駕馭劍光停駐半空,每有一人慘叫跌落,便被他輕輕一指,一道真氣發出,將之托起,又有真氣將那人口舌封住,不令出聲。不過片刻間,居然接到了七八人。這些家夥性命無礙,但也自知沒了拜入太玄的機會,一個個面色沮喪,垂頭而立。

一旁陳紫宗與任青身裹劍光而來,見了這許多掉落之輩,俱是大皺眉頭。任青道:“這等心性,連個鐵索橋也不敢過,過不去,談何練劍修道!”陳紫宗搖頭道:“罷了,本門選材本就是大浪淘沙,總會有良才美玉出現。”任青遲疑片刻,問道:“師兄,那位淩師弟……”

陳紫宗微微苦笑,說道:“掌教師叔既然親口收他入門,這次入門大比無論名次如何,你我都不可多言。”之前郭純陽未曾顯露修為,門中還有百煉道人偶爾膽敢頂撞一番,但如今郭純陽展露法力,掌教威嚴深重,他們這些小輩誰敢貿然抗命?任青點頭。

頭前鳳兮郡主與李元慶兩個終於跨過鐵索橋,足踏對面峭壁之上。峭壁上有一方半月圓台,二人踏足其上,怒目相視。若非不敢造次,早就拔劍相向了。二人毫不停留,把腳入了山洞,唯恐對方捷足先登,先參悟出了甚麽功法招式。之後陸續有人通過鐵索,往洞中跑去,俱是著急忙慌。

秋少鳴緩步而行,他身有無形劍訣修為,足下踏出,便有真氣凝聚,不虞掉落,他心頭思索是著手廢去無形劍訣真氣,還是見機行事,不覺已邁過鐵橋,搖了搖頭,索性不去管其他,昂然入洞。

淩沖與方有德夾在中間,淩沖劍心通明,無有畏懼,方有德有佛光護身,心下安定。二人容容易易過了鐵橋,方有德笑道:“我不遠萬裏前來太玄拜師,若能得到一門劍訣,便算入不了太玄之門,也總算不虛此行了。”淩沖搖頭失笑,說道:“方兄不必過謙,請罷!”二人並肩入洞。

除卻掉落懸崖者,在狹縫前躊躇不前者,越過鐵索橋,進入山洞之輩尚余六十幾人,俱是心智堅凝,不折不回之人。陳紫宗師兄弟四人自雲霧中升起,狄謙伸手一指,十幾名摔下懸崖之輩緩緩平飛,落於狹縫之前,場中還有十幾人親眼見他們摔落谷底,只當不能幸免,心下懼怕,不肯前行,見他們竟然完好無損,哪知還不知這鐵索橋實是考驗道心的一關,一個個頓足捶胸,悔恨莫及。

陳紫宗哪裏去管他們如何?吩咐狄謙道:“狄師弟,煩勞你將他們送回山外,令他們自行回轉便是。”狄謙領命,那些人還待分說求情,狄謙冷笑一聲,劍光飛起,裹挾了這些家夥望空便走。

任青望著黑黝黝的洞口,沉吟道:“尚余六十幾人入了洞中,不知那入門劍法三十六式他們能悟出多少?”趙乘風笑道:“入門三十六式我等盡皆學過,不過是本門劍訣的入門之法,以他們資質,融會貫通絕非困難,只看其後選劍、鬥劍罷了!”

陳紫宗皺眉道:“據說那位淩小師弟便是機緣巧合,自幼修習守山劍三十六式,方能得掌教至尊看中,這一場卻是不必比了。只是外人知曉,難免非議我太玄不守規矩,於本門名聲有損。”三人對望一眼,均是苦笑不已。任青沉吟道:“罷了,此事既是掌教定下,自有定奪,我等只奉命行事罷,不必多管其他。”

淩沖入得石洞,往前行了數丈,忽然面前一亮,山腹中一片極大空地,四周滿插火把,照耀如同白晝,四面洞壁之上,滿刻文字圖形。淩沖凝神望去,見圖形共有三十六幅,每一幅之旁皆有文字注釋,迎面一座高大石碑,碑上刻有數百字文章,卻是講的太玄入門心法運氣之道。

淩沖通讀石碑上所載文字,暗暗點頭,再去瞧四周石壁,其上所刻正是自家再熟悉不過的太玄守山劍三十六式。其中前十三式乃是自小練熟的,睡夢中亦能施展,其余劍招亦是熟極而流,心下安定,復又苦笑:“果然我所料不錯,石壁中正是守山劍。只是這套劍法與入門心法我早已精通,學也無用。之後必是考校各人資質領悟,以太玄劍派對戰,我若是發揮劍術威力太強,難免難堵悠悠眾口。怕是這等考校之法乃是早先敲定,也不曾想會有我這一大變數。”

方有德修行佛法,無師自通,生平沒瞧過玄門正宗法訣,甚感新奇,圍著那石碑轉來轉去,石碑周圍亦有數十人圍繞,大家皆是一般的凝神解讀太玄心法,心無旁騖,淩沖心下底定,便輕松起來,在遠處站定,雙目遊離,也不知在想些甚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