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五章 惟庸分身

鷹嘴峰深谷之中,四位太玄二代弟子催動劍光,趙乘風仰望太玄峰上那一道誅魔神光與六道通天血柱,發問道:“諸位師兄,大師伯的根本道訣居然非是先天庚金劍氣,此事你們知曉麽?”任青與狄謙俱都搖頭,連惟庸道人親傳弟子陳紫宗亦是滿面茫然,說道:“我也不知此事,恩師從未提過。至於那道誅魔寶鑒,確是這百年之中,恩師全力祭煉出來,得了掌教師叔之助,方能開啟元靈,不想今日派上了用場。”

趙乘風笑道:“此事想必是大師伯與掌教師叔合謀,借了先天庚金老祖法力遮掩,今日算是送了那血河妖魔一份大禮!”任青搖頭道:“怕非是如此,大師兄隱藏根本道訣,只怕是為了迷惑同道,而非那尊先天血神!”四人對望一眼,均深以為然。

玄門七宗互相傾軋已久,為了各自道統,爭奪一切修道資源。其中清虛道宗乃是玄門第一大派,門中高手眾多,根基雄厚。再者便是太玄、少陽、七玄三家劍術宗門,余下正一道、神木島、玄女宮更要次之。

清虛道宗以下六大宗門各有底蘊,連以女子為主的玄女宮亦有幾分後手。太玄封山許久,不與天下正道交接,難免有宵小之徒起了不軌之心,惟庸道人身為大長老,隱瞞根本道訣,怕是為了以防萬一,至於防的是誰,四人心照不宣。

太象宮中,秦拂宗雙眼微眯,先天血神與惟庸道人鬥得不亦樂乎。惟庸道人的根本道訣居然是太戊持法誅魔劍訣,而非先前以為的先天庚金劍訣,令他十分警惕。清虛道宗乃是玄門當之無愧的第一大派,秦拂宗雖非純陽老祖,修為亦是不弱,平日掌管清虛道宗對外一幹雜物,因此才被派來參與太玄重光大典。他自始至終不曾想過要出手相助郭純陽。

不知怎的,他的師兄拂真道人對郭純陽甚是忌憚,前日拂意道人回山,言道居然被郭純陽所留一道先天庚金劍氣所傷,道心觸動,決意閉入死關。秦拂宗自家對修成純陽並非那般熱心,一心只想光大清虛道宗,勢壓正邪各派,拂意道人一去,門中便少了一位長老坐鎮。

他雙目精光閃爍:“先天血神已出,郭純陽還未動手,無論魔教今日打算是覆滅太玄,還是試探郭純陽的深淺,定必還會有玄陰級數的老祖出手,我只暗中旁觀,郭純陽這廝深藏不露,今日卻是不得不露了!”

六道血色長柱久攻不下,被誅魔神光抵擋在外。先天血神似有怒意,血柱中六大分身齊齊向前一步,跨將出來。六大分身齊使神通,一具分身雙手一搓,無數血魄神雷狂轟濫炸,又有一具分身喚來一柄化血魔刀,刀光亂閃,刀氣縱橫,劈在誅魔神光壁上。又有一具分身雙手揮動一條血影長鞭,矯矢飛舞。又有一具分身十指發出血色光華,如槍如劍,直刺橫斬。

六大血神分身,各有無窮招法,這一出手,再加六道血河分支沖刷,誅魔寶鑒立呈不支之態。沈朝陽最是嫉惡如仇,幾次要殺將出去,見血神魔功滔天,氣焰熊熊,惟庸道人一味被壓制,反擊不能,雖知自家也不過是給人送菜,卻忍不住要出手相助。

郭純陽目光在他面上一掃,微笑道:“沈師侄稍安勿躁,惟庸師兄還有法力未出呢!”話音未落,只聽惟庸老道一聲長笑,“血神道友,你有六大分身,當老道無有麽?”背後神光一閃,一道人影跨出,接連又有兩人走出,一共三位分身,生的與惟庸老道一模一樣,形容蒼老,氣息卻淵深難測。

一尊分身冷哼一聲,雙手一揚,有無窮劍光飛出,淩空一繞,將血魄神雷盡數絞散,第二尊分身手發滅魔神光,光華照處,化血魔刀刀氣如白雪向陽,消融無蹤。第三尊分身兩手空空,卻施展一路掌法,道道掌印飛出,拍、拂、架,種種精妙手法施展之下,血色長鞭與十道血色光華盡皆無功。

惟庸老道三尊分身一出,登時又扳回劣勢,成了僵持之舉。這三尊分身一尊是脫劫級數,另兩尊則為待詔之境,法力雄渾,絕非倉促之間凝聚,而是辛苦修煉了許多時候。

秦拂宗本是手撚須髯,三尊分身一出,心潮澎湃之下,險些拽斷一根胡須。陸長風不料惟庸老道居然機變百出,又弄出三尊化身,他見識不成,望向金光老祖。金光老祖嘿嘿冷笑:“太玄真是寶物眾多。以常理看,惟庸小子煉就純陽,祭煉誅魔寶鑒,絕無余力再修煉三尊分身,除非有一件能積聚天地元氣的異寶,又或是有廣納百川法力之道訣,太玄劍派劍術雖強,走得卻是唯精唯純的路子,氣脈比不過清虛道宗正宗練氣之法,唯有聚氣之寶方能有此效果!”

段克邪雙手攏在袖中,面上一無表情,也瞧不出內心如何想法。沈朝陽十分興奮,惟庸道人三尊分身一出,挽回頹勢,尤其其中一尊分身施展一路劍術,劍氣千幻,竟是畢生未見之精妙,與自家所學一一印證,頓覺奧妙無窮,不由沉浸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