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可一不可再(第2/3頁)

偵探那邊卻給了辛桃馥一個意外的情報:“丹尼爾找人去查阿念的底細了。”

“啊!”辛桃馥沒想到居然會是這樣的發展,“查了嗎?”

“應該查了。”偵探有些尷尬地說,“我追蹤他,所以我也跟著知道了阿念的來頭了。”

“……”辛桃馥:不知為什麽居然有些尷尬。

偵探試探著問:“所以,辛老板您也知道阿念是什麽人,對嗎?”

辛桃馥只得尷尬回答:“嗯,我和他同鄉呢,老熟人了。”

偵探:敢情都是在角色扮演呢?……有錢人的愛好真的好奇怪。

偵探便說:“嗯,具體就是這樣。相信丹尼爾本人應該也很吃驚吧。”

辛桃馥雖然感到尷尬,但又有幾分安心:既然丹尼爾知道了殷叔夜的底細,應該就不會瞎搞了。

不過,他和殷叔夜這場“角色扮演”大約也不能持續更久了。

辛桃馥其實自己也知道,他不能一直和殷叔夜以“金主與情人”的方式一直快快活活的。這場遊戲在某個時刻一定會走向休止。

只是,是誰畫下句號、又是以什麽方式畫下句號?

殷叔夜這個人老謀深算,恐怕早就想好了怎麽樣收場、收尾以及收網。

但辛桃馥不想叫他如願。

辛桃馥不想做他網中的魚。

辛桃馥想:總得找個辦法治一治他的臭毛病。

天氣漸冷。

辛桃馥卻依然堅持不在金屋過夜,每次都是留下度夜資後便頂著寒風回家。

殷叔夜作為小情兒,自然也沒有阻攔的份兒,只能說一些類似“天氣這麽冷了,就別走了吧”之類的話。

辛桃馥也不會為此停留,仍堅持離去。

這天,亦是如此。

殷叔夜披著睡袍,從背後摟住辛桃馥,問道:“外面下雨了,還走嗎?”

“我有車,沒關系。”辛桃馥笑著答。

殷叔夜便沒說什麽,仍把辛桃馥送到門口。

辛桃馥回到家裏不久,就收到了殷叔夜的來電。

辛桃馥站在窗邊,看著窗外飄過的雨水,接起電話:“怎麽了,阿念?”

殷叔夜說:“你把一個U盤落在我這兒了,我猜裏面的東西可能很重要,我把它拿過來給你吧?”

辛桃馥倚在窗邊,往下望去,在蒙蒙細雨裏,他似乎能看到一個模糊的身影站在底下——雖然看不清,但辛桃馥直覺覺得那個人就是殷叔夜。

殷叔夜已經來到了他家樓下,等著他一句應許,然後便會登門。

辛桃馥嘴角勾了勾,說:“那麽晚了,不用。明天我讓小趙去你那兒拿就行。”

“可我已到了你家樓下了。”殷叔夜說。

辛桃馥想:果然啊,狗男人的招數就是這麽狗。

不過,辛桃馥也很狗。

U盤是辛桃馥故意落下的。

殷叔夜追到這兒來,也是辛桃馥意料裏的。

辛桃馥慢悠悠地說:“行,那你放到門衛那兒吧。”

殷叔夜那邊默了兩秒,又用那種好像撒嬌的語氣說:“你是真嫌棄我?”

辛桃馥嘆了口氣,說:“話也不能這麽說,只是你的身份,我很難和家人解釋。”

殷叔夜便道:“便是一個普通送東西的人也不可以嗎?”

“你知道你不是。”辛桃馥頓了頓,說,“我怎麽跟奶奶開口說我在外面包男人?”

殷叔夜便道:“這個‘包’字用得倒是有趣。”

“是有趣,就跟我當初聽到你的提議一般有趣。”辛桃馥把手放在玻璃窗上寫寫畫畫,卻不知寫什麽、畫什麽,“你不是說,讓我把你徹底當成一個商務男伴嗎?我只是應了你的要求。你讓我把你當做‘阿念’,我就當你是阿念,錢貨兩訖,公平交易,至於別的……對不起。”那聲對不起說得毫無愧意,辛桃馥用一種極端優雅又極端做作的口吻接著道,“小朋友不可以太貪心,只能選一樣。”

當辛桃馥最後一句話說出口時,一切就變了。

這場角色扮演原本按部就班,卻因辛桃馥一番話而脫了軌,呼嘯著沖向懸崖,摔了個粉身碎骨。

殷叔夜站在被風包裹著的細雨裏,從頭到腳是一陣涼意。

這些天,他和辛桃馥的親熱、甜蜜,一切好像糖。

原來不是。

這些不是糖,是碎掉的玻璃。

但他又從徹骨的冷意裏變得越發清醒。

他好像終於明白,當年這一句話是多麽的盛氣淩人。

在當時,殷叔夜跟辛桃馥說,只能選一樣的時候,他自以為這是有風度、體面的。現在回看,方知道這是多麽的高高在上、盛氣淩人、不可原諒。

一句話,就把殷叔夜釘在地上,寸步不能動。

之前殷叔夜扮演阿念,遭受種種“屈辱”,其實都是隔靴搔癢,他不曾真正感到難堪。唯獨此刻,唯獨此刻,他才真正體會到了困窘、難堪、失落與傷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