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打骨折的男伴(第2/3頁)

若放在之前,殷叔夜這樣死纏爛打,必遭嫌棄,更別提他追到X國這個舉動,辛桃馥一時氣憤之下說不定會申請禁止令。

然而,現在殷叔夜這存在感刷得剛好,正在辛桃馥的許與不許之間,不偏不倚,撓得癢而不疼。

好比這天,辛桃馥赴宴,剛從車子下來,卻見殷叔夜一身西裝站在不遠處,笑盈盈地看著自己。

辛桃馥眉頭一皺,扭頭對小趙說:“他怎麽知道我今天會來這個宴會?”

小趙聽出辛桃馥的意思,連忙搖頭說:“不管我的事啊!您該不會覺得是我說的吧?我有必要麽我?”說著,小趙又道:“這個宴會名單半公開的,他要知道也不出奇。”

辛桃馥往前走兩步,殷叔夜便也走過來,笑道:“需要商務伴侶嗎?”

辛桃馥突然覺得荒誕:走在紅地毯上,竟也有走在街上被問“需要了解一下遊泳健身嗎”的困擾?

見辛桃馥皺了眉,殷叔夜也不討好奉承,只笑道:“我的定價是一小時600刀,辛老板是不是嫌貴?”

在燈光下,殷叔夜穿的一身倜儻,臉頰上帶著他固有的那般淡定笑容,看得人心頭火起。

辛桃馥卻笑笑,說:“就你?600刀?600元還差不多。”

“成交。”殷叔夜爽快道。

辛桃馥:“……”你好便宜啊。

於是,辛桃馥便攜手時薪600元海外包郵上門的便宜大碗商務伴侶進了宴會大堂。

即使在國內,因為殷叔夜低調,所以他的臉也不被許多人熟悉,更別提這兒是海外了。在場的人大多只認得辛桃馥而不認識殷叔夜。他們便湊趣道:“辛老板終於不帶司機帶男伴了?”他們說的“男伴”二字頗具戲謔意味,語氣就跟當年眾人調侃辛桃馥是“少爺”差不多。

歸根究底,是殷叔夜穿的也非他一貫的高級定制。他似乎對“阿念”這個角色很有信念感,從打扮上就透露出來——全身打扮從西裝皮鞋到手表十萬元內能搞定,佩飾選的都是LOGO明顯的奢侈品入門款。

旁人一看,自然將他列入“那種貨色”之流,所以才會如此調侃。

那些人用調侃的語氣、略帶輕蔑的目光對待殷叔夜的時候,辛桃馥竟也有些微妙的不適感。他想,或許是因為他從前也曾被這樣的語氣、這樣的目光對待過。

殷叔夜也如當年的他一樣,保持著好看又得體的笑容,卻並不說話。

他不說話,因為那些人其實也沒有和殷叔夜說話,他們雖然打量殷叔夜、評論殷叔夜,但卻沒正眼看殷叔夜,他們只和辛桃馥說話。

就像是你牽一條狗出門,旁人就算談起這條狗,也不會跟狗對話,只會和主人說“這狗多大了”“叫什麽名”“養多久了”……

這種漠視,當年辛桃馥也是經歷過的。

“聽說辛老板前陣子回自己的國家了,所以這位也是從那裏帶過來的嗎?”一個商人問道。

辛桃馥笑笑,說:“是啊,他和我是老鄉。”

“哦,怪不得呢。”那人哈哈笑,又說,“那他會說英語嗎?”

辛桃馥想:他會說八國語言,傻逼。

辛桃馥笑答:“那肯定會呀。”

那人頗感興趣,便道:“那就說兩句來聽聽呀?”

完全就是“讓這條狗表演個sit sit呀”的語氣呢。

辛桃馥扭頭看向殷叔夜,但見殷叔夜也看著自己,仿佛真是一條狗在等待主人的發號施令呢。

這眼神讓辛桃馥感到無比別扭,他張了張嘴,發不出聲音來。

倒是對面那人主動用英文對殷叔夜說:“你來這兒多久了,小夥子?”

殷叔夜可能是長期以來第一次被人叫做“小夥子”,也是愣了一下,才笑著用英語回答:“一個月了,先生。”

那人又跟殷叔夜說了好幾句話,隨後露出贊賞的表情,說:“不錯啊,小夥子的英語說得不錯。”說完,他又戲謔道:“上回皮特帶的那個女伴,長得是不錯,不張嘴也很有那麽回事,一開口卻是東南亞口音,聽得人發笑!”

殷叔夜並不說話,只是微笑。

辛桃馥自感比殷叔夜還尷尬,和那人聊了幾句後,便對殷叔夜說:“我和小趙去見一個老朋友,你自己一個人先逛逛。”

說完這話,辛桃馥都有些恍惚——這話從前殷叔夜也常對自己說吧。

有時候,他們共同出席一些場合,殷叔夜要見重要的人的時候,只會帶班子書在身邊,卻不會帶辛桃馥,便叫辛桃馥一個人自己玩蛋兒去。

現在倒是輪到辛桃馥寧肯帶著小趙近身,卻叫殷叔夜自己玩蛋兒了。

殷叔夜臉上露出一閃而過的失落,但很快提起嘴角,露出職業的笑容:“沒問題的,老板。有什麽事情隨後召喚我。”

辛桃馥扭過臉,帶著司機小趙轉身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