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我們試試

這邊,君小少一拳往辛桃馥身上揮,另一邊司機小趙已是一步上前,擡腿就往君小少的腹部上踢。君小少冷不防被踹,“唉喲”一聲,往後栽倒,幾個跟班登時沖上來,一邊扶著君小少,一邊看著辛桃馥。

按理說,他們也該沖上去揍辛桃馥,但是司延夏偏偏在呢!他們可不是君小少,是斷不敢跟司延夏叫板,更不敢推搡司延夏的,便十分尷尬。

君小少疼得滿嘴“唉喲”“唉喲”的直叫。

辛桃馥卻說:“你們也看到,是他先動手的,我的司機是想保護我。有問題的話,可以報警,起訴我。不過你們要報警,我也能報警,告你們把我朋友抓了來動用私刑。倒是大家都討不了好,不如今天就到這兒為止吧。”

君小少要是清醒些,那肯定要跳起來罵娘、不肯答應的,但他這實在是被練家子小趙給一腳K.O.了,滿腦子暈乎乎的, 連思考的余裕都沒有。

司延夏索性就說:“還不先送君小少去醫院檢查?”

辛桃馥又笑道:“送吧,醫藥費我出。”

那幾個跟班都是沒法出主意的,只能聽司延夏的,先送君小少就醫。

辛桃馥則和小趙一並離開,又低聲問小趙:“確定沒打傷吧?”

小趙說:“肯定沒打傷,我都沒踢到骨頭。”

“嗯。”辛桃馥比了個拇指。

這就是他去哪兒都帶著小趙的理由,小趙在格鬥方面是極其專業的。

司延夏卻追上來,只說:“你看這回又欠我一個人情了?”

辛桃馥笑了:“剛剛君小少朝我動手,你縮得跟烏龜似的,就別逞英雄了吧。”

司延夏被戳穿,卻也不臊,只說:“若不是我,你的司機就算是拳王,也雙拳難敵四手,你這回也難全身而退。”

辛桃馥卻道:“誰知道呢?我也沒叫你幫忙。你如果想讓我承你的情,那是不可能的。如果你覺得虧了,也可以立即走,不必幫我。這事兒我自己也能了。”

辛桃馥這話說得也並非托大,司延夏也看得出來辛桃馥是能了這事兒的,只好摸摸鼻子,笑道:“我給你義務勞動,是我的榮幸。”說完,司延夏也不提欠人情的事,但仍幫著送君小少去醫院,順便平息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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咖啡廳的裝潢是地中海風,典型的藍與白,淺白色的乳膠漆在墻壁上塗抹出不規則的質感,透過拱形的洞門能看到白色的長方形吧台,咖啡師在那兒完成了咖啡的制作,並帶著親切的笑容將咖啡端到了墨藍色的木餐桌上。

“兩位請用。”咖啡師說。

“謝謝。”辛桃馥點點頭。

“謝謝。”陶歡兒也朝咖啡師點頭微笑。

陶歡兒看起來已沒有在君小少包廂裏的狼狽不堪,她重新補妝,頭發也規規整整地再次梳起,那根桃木簪子斜斜插在雲鬢之中,更襯得她花顏如春。

從哪個角度看,她這些年應該都過得不錯,肯定是比當辛思勞的妻子要好得多的。

她的目光裏透著猶豫和膽怯,又禁不住一下下地去掃描辛桃馥的臉。她有太多年沒有見過辛桃馥了,說實話,若剛剛君小少沒有直呼“辛桃馥”三個字,她在驚慌混亂之中恐怕還認不出這是她的親兒子。

但要是這樣靜下來細看,她就能知道這是當年的那個孩子了。

如果他們的重逢不是在那樣的境況下就好了……

陶歡兒原本對自己流蕩的生活方式並沒有什麽負罪感,甚至覺得挺自由挺享受的,但出了這档子事,還落在失散多年的兒子眼裏,就是另一回事了。她的羞恥感頓時爆棚,炸得她腦袋嗡嗡的,話都不會說了。

可她又不能指望孩子先開口,故在攪拌咖啡三圈後,才撐出笑容,一臉欣然道:“你長大了。”

辛桃馥從腦子蹦出的第一句話是“都隔了十年了,能不長大嗎,我又不是柯南”,但他擡眼瞧見陶歡兒眼裏的討好、試探、羞愧與欣喜所混雜的復雜情緒後,便抿住了唇。他似乎也不得不禮尚往來地撐起笑容,說:“嗯,我看你這幾年過得不錯。”

這話也是“說者無心,聽者有意”,陶歡兒還以為辛桃馥這是在諷刺她風流浪蕩惹出禍呢。她臊得低下頭,半晌才說:“我……我也確實不知道那個人是和君小少一塊兒的……”

陶歡兒找的那個男伴腳踏兩條船,陶歡兒自然是不知道的。君小少得知後,遷怒於她,對她實際上也是無妄之災。

辛桃馥看到陶歡兒這個無地自容的勁兒,才知道自己剛剛的話被曲解了。他便說:“沒什麽。”他又想說“人生得意須盡歡”,但瞬間又覺得這不該是他該對陶歡兒說的話。

陶歡兒打量一下辛桃馥的神色,方知道他似乎真的混不在意,這份淡定又讓陶歡兒想起適才君小少直呼辛桃馥是“見錢P眼開的兔兒爺”,心下不覺一沉。但她又不能端起母親的架勢去逼問,只好小心地試探道:“我剛剛差點兒沒被君小少嚇死。長安州這兒誰不怕殷相司君這四個大姓的人呢?倒沒想到,你是不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