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不喜歡你(第2/3頁)

“與其說搞音樂,不如說是搞交際的。”殷先生說話倒是直白,“殷相司君四個家族都有人在裏面的。”

“都有嗎?”辛桃馥聞言是有些驚訝的,“我只知道社長是司家的公子。”

“嗯,一直以來都是司家的做社長,畢竟社團設立之初就是這麽一回事。”殷先生答。

辛桃馥好奇地問:“這個社團設立多久了?”

“怕有百年了。”殷先生眼珠往旁側了側,像是在回憶舊事,“殷相司君家的太爺爺四人都是X大的學生,也都是音樂才華橫溢的人。其中以司老太爺的音樂造詣最高,他成立了這個社團。作為傳統,我們每一代都要有人加入這個社團,而且其中必須包括本家的公子,但凡有什麽大活動,也得捧場。如果本家公子未上大學或已經畢業,也可讓旁支的去應付。”

殷相司君四大家族延綿了好幾代,所以也繁衍出很多旁支。這些旁支的親戚掛著這個“尊貴”的姓氏,心氣自然和普通“平民百姓”不同,為了更靠近“上層圈子”,都是擠破頭要考X大、進絲竹社的。

辛桃馥越聽越好奇:“這就怪了,如果本家公子是個不好絲竹的呢?或者本家公子沒……”辛桃馥本想說“沒考上X大”,發現言語不妥,便改口道:“沒想考X大呢?”

“這是傳統,是規矩。”殷先生這話說得淡,卻有一種一錘定音的利落感。

辛桃馥愣了一下:“規矩嗎?”

“嗯。”殷先生用一種和小孩子談話的耐心,笑眯眯地說,“你知道,我是十八歲就當家的。”

“先生的‘事跡’我當然知道。”辛桃馥作為“打工人”自然不會放過任何一個拍老板馬屁的機會,“這真是前所未有,令人贊嘆!”

殷先生擺擺手,像是在謙虛“哪裏哪裏”,又像是在敷衍“行了行了差不多得了”,他便道:“我當了家,百事纏身,忙得腳不沾塵,同時也算得上是‘大權在握’,但還是得去X大報道以及加入絲竹社。”殷先生語氣中透著幾分無奈。

辛桃馥都驚呆了:“不是吧?聽說那個時候您可是‘臨危受命’,有很多事情要做的,而且您還是家主呢,怎麽還……”

“這就是傳統的規矩。”殷先生撣了撣褲腿上不存在的灰,“規矩比天大。”

辛桃馥又道:“您那時候又要忙著家族的事務,又要上學和參加社團?這不……還挺忙的?”說著,辛桃馥又拍馬屁:“也虧得是先生這樣的人才呢,換著是別人,早忙得不知道自己姓什麽了。”

殷先生謙虛地說:“哪裏哪裏。雖然有我的才學能力之故,但更多還是因為我一直缺勤老師也不敢找我麻煩。”

“……”

當年,殷家動蕩,殷先生臨危受命擔負重任,其實也管不得學業的事情了。在X大報道,之後就很少去上課,期末考倒還是會參加的。那個時候,殷先生經常坐在黑椅子上淡淡看叛徒一眼,口中念念有詞。叛徒聽不清殷先生在說什麽,只是低著頭渾身發抖。倒是站在殷先生身邊的班子書聽得分明:先生在背期末重點。

雖然以殷先生的威勢,想要作弊通過還是完全無問題的,但殷先生卻不打算這麽做。

殷先生連夜逼供,同時挑燈背書。

除了期末考,絲竹社的活動也是一個麻煩。殷先生可以缺席平時排練,但重要活動還是要出席的。當年的司社長知道殷先生情況特殊,所以不用他參加合奏、排練,專門在演奏會給他一個幾分鐘的SOLO,等於是叫他露個臉就行。

於是,經常是剛才廢掉叛徒一條腿,十分鐘後他就背著小提琴趕赴絲竹社參加演奏會。

後來實在嫌小提琴太累贅,殷先生就改吹笛子了。

——這就是殷先生青蔥的大學校園生活。

也解釋了為什麽殷先生根本沒有談校園戀愛。

別說戀愛,他連吃飯的功夫都要掰成兩半:一半看賬本一半學高數。

辛桃馥看著殷先生的眼神多了幾分復雜,只說:“原來先生的大學生活過得這麽艱辛,真讓人……心疼呢……”說著,辛桃馥便垂下眼皮,一副楚楚動人的模樣。

殷先生笑了,用手摸了摸辛桃馥的腦頂:“你還心疼我?”

辛桃馥心想:當然不心疼啊。我一個打工的還心疼錦衣玉食、生殺予奪的老板我有病麽。

殷先生握起辛桃馥的手,笑問:“對了,你的笛子吹得怎麽樣了?”

辛桃馥對這個話題倒是挺感興趣的,因為他自感進步良多。

飯後,辛桃馥便和殷先生到了紫藤花架下。辛桃馥拿起笛子,吹了他最熟練的一個小節。這回他發揮得倒是可以,也沒出錯,吹完了,他還朝殷先生笑了笑,有幾分小驕傲的樣子。

殷先生聽了,也似乎很意外:“確實進步很大,看來是經過名師指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