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第3/4頁)

“……去不要碰水,等明天早上再看情況。”

溫瑾言的聲音聽不出來什麽異常,他就像是任何醫院都會有的醫生那樣囑咐郁斯不要讓傷口異化。

如果他們之前沒有遭遇那些事情的話,嚴重景大概會誤以為他是郁斯很好的朋友。

嚴重景兩步走到郁斯身邊,對溫瑾言微一點頭,手指按在郁斯肩上,將自家男朋友朝這邊拉了一點。

“斯斯?有沒有哪裏不舒服?”他問道。

郁斯聽到他的聲音,輕輕戰栗了一下,然後才擡頭朝嚴重景看去。

身邊的人是自己的愛人,郁斯本來應該將剛才發生的一切都告訴嚴重景,告訴他溫瑾言是怎麽恐嚇自己,是怎麽在自己耳邊說出那些卑鄙下流的話語。

但是不行。

溫瑾言是目前唯一有可能向他提供治療的人,郁斯根本不敢去想自己一旦發生異變會遭到什麽樣的對待。

就連嚴重景對待他那些發生異變的室友都不會手下留情,他怎麽可能奢望其他陌生人好好對待自己呢?

太多不確定的恐慌擠在心頭,郁斯只想要個地方蜷縮起來才好。

片刻之後,郁斯小小聲,“打了一針抗生素,要觀察一晚。”

郁斯大概不會知道自己現在是個什麽樣子,但溫瑾言站在旁邊看得真切。

小美人仰頭,仿佛下一刻就會哭出來一樣。那雙黑瞳裏全然是信任和求助,仿佛嚴重景就是他唯一的依靠一樣。

挺讓人嫉妒的。

溫瑾言想道。

蟲族濃黑的獨占欲幾乎化作一只只利爪在他心口上狠狠抓撓,質問溫瑾言為什麽不現在就將郁斯關起來。又酸又疼,要不是在人類世界這些年他早就學會了精心偽裝,現在就該兇狠地咬住郁斯後頸,將人提26層的巢穴中了。

溫瑾言似乎並不在意地笑了一下,“房間在頂層,這是磁卡。”

他沒有上前,在嚴重景接過以後甚至後退了一步,禮貌地朝人點了下頭以後轉身了研究室。

金屬門剛剛合上,郁斯就近乎迫不及待地摟住了嚴重景的腰。

……

他在顫抖,細弱輕軟的哭腔伴隨呼吸一聲一聲地響起。對於嚴重景的愧疚麽羞恥和剛才的害怕惶恐全都混在一起,讓他連哭都只敢小聲啜泣。

“郁斯,到底發生什麽事了?”

幾乎在一瞬間就察覺到不對的嚴重景想要把他推開查看,卻只得到了郁斯近乎哀求的小聲呢喃。

“你抱抱我好不好……嚴重景……你唔……嗚嗯……你抱抱我。”

……

郁斯感覺自己被人抱住,輕輕地拍在後背。

不僅如此,在幾秒的安撫之後,嚴重景稍微蹲下一點,直接摟著他的腰胯將郁斯按在懷裏。

如果是平時,郁斯肯定會不好意思地掙紮。

但今天一點都沒有。

他漂亮的小男朋友只是更加用力地將自己埋在嚴重景的頸窩,小聲用哭腔說自己要去。

——剛才在實驗室裏,肯定發生了什麽非常非常不好的事情。

和傷口有關。

和異化人類有關。

或者,和溫瑾言有關。

在郁斯看不見的地方,嚴重景眼中劃過一抹暗色。

而此時深紅的26層。

如果有人這個時候進來,就會像所有恐怖片主角在遭遇劇情關鍵點那樣發出尖叫。

因為這裏,已經被蟲族建造出了一個簡易的“巢穴”。

天花板已經被割開,灰褐色的“蜂蠟”做出外圍輪廓,內部的甬|道和六角形的蜂房初見雛形。

這幾乎就是一個蜂巢最初的樣子,唯二不同的是,比起地球上的那些,它要大上近百倍。

同時,上下工作爬行的,也不是指肚大小毛茸茸甚至有些可愛的蜜蜂。而是身長兩米,全身覆蓋堅硬甲殼,蟲肢修長鋒利,仿若尖刀的蟲族。

幾乎沒有光線能照進來的黑暗中,脊椎凸出的骨刺邊緣只有一點點金屬般的光點,代表它們有多鋒利。

只是這些,郁斯半分未查。

他在嚴重景的懷裏哭了一會就睡過去了,今天消耗太大,任誰都支撐不住。

按理說,他至少該睡到明天早上十點才醒。但事實上,半夜三點半不到,郁斯就被身體的酸麻折磨到醒了過來。

“……唔。”

黑暗中,漂亮的青年睜開了眼睛,那其中有一點點委屈的茫然。

非常奇怪,仿佛身體的每根骨骼都被撫摸過,他需要安撫。

溫瑾言坐在實驗室裏,好整以暇地等著,他的手邊有一整套過濾血液的設備。這東西能從雄蟲的血液裏提取某些激素,當注入郁斯體內時,就足以促進蜂後的“發育”。

當然,區區一毫升是肯定不夠的。

所以被本能折磨的小蜂後會做出什麽呢?

溫瑾言走到門口,在金屬門打開的一瞬間伸手接住腳下不穩的郁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