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數十張空白卡片浮動,尺寸大小材質一致,江懷玉知道原著中原主抽了張洗碗工卡片,想也不用想,自己也會抽到洗碗工。

從左到右,江懷玉掃了眼,隨意抽出一張。

“嗩呐?!”

剛抽出,江懷玉聽到旁邊的鄧順發出一聲不敢置信地喊聲。

鄧順一手拿著嗩呐,一手看著手裏人設卡,表情一言難盡,有點崩潰,如同吞了只蒼蠅。

“為什麽,為什麽我會抽到這個?!”

人設卡上清晰寫有兩個字“鼓樂”,死人出葬時走前面吹嗩呐。

房間四周,趴在墻上屋檐上的人見到人設卡時,就消失了,回到各自位置,如正常人一樣談笑風生。

鏢主全身長毛退盡,他暴躁嘶吼兩聲,身影如冰,融化在地面。

危機解除,幾個鏢師人設卡的弟子見狀,松了口氣。聽到鄧順的喊聲,疑惑看去,差點笑出聲,強忍著笑意,肩膀一抖一抖。

“挺好,抽人設卡還送嗩呐,指不定是什麽靈器,穩賺不賠啊。”

鄧順絕望道:“給你們你們要不要?”

“沒事,本尊的也好不到哪裏去。”江懷玉注意到鄧順手中的嗩呐,噗嗤笑出聲,頓時,幾個弟子連同鄧順的目光齊刷刷投到他身上,準確來說,是落在他人設卡上。

“洗……”碗工。

江懷玉翻開卡片,要展示給他們看。目光觸及卡片上的字時,江懷玉瞳孔微縮,全身血液從四肢百骸灌入腦袋,重重一擊。

江懷玉沒說完的話卡住,猛地扣回人設卡。

幾個弟子只看到人設卡在眼前晃了下,很快被江懷玉收回,眼裏流露極其感興趣的,幾人正要追問江懷玉收回去做什麽。

桌木破裂,碎屑飛濺。

“嘖。”穆燃燈踢碎桌子,碎屑飛入半空,銳利尖端直指謝眠,“小兔崽子,你知道本王是誰嗎?”

謝眠一轉,收回人設卡,笑問,“敢問閣下是誰?”

霎時,房間裏所有人都看了過來,鄧順收起令他絕望的嗩呐,劍尖憤恨的直指穆燃燈。

“管你是誰,坑我們,揍不死你。”

記著剛才穆燃燈捅破江師叔等人的身份,其余幾個弟子表情也冷了下來,劍指穆燃燈。

“報出你的狗名!“

“你們玄魏宗有點意思。”穆燃燈在齒間嚼了幾下自己的名字,笑了聲,看向江懷玉,沉下臉,擡頭一揮,木屑化作黑刃,如紛飛大雨,直刺向江懷玉等人。

木屑快刺上時,紛紛掉落。

江懷玉冷笑一聲,踩著木屑,繞過謝眠,走到穆燃燈面前。

“閣下才是很有意思,出門沒吃藥?逮著人就亂咬。”

穆燃燈看著江懷玉走到他面前,目光肆無忌憚打量江懷玉。

打量什麽物品一樣,把江懷玉從頭打量到尾。

從姣好面容打量到指尖,再從指尖滑落到皓白清瘦手腕,順著手腕滑到腰間。

江懷玉腰上束著暗紅色腰封,懸著一塊代表自己身份的通透玉牌。

玉牌並不會過分累贅,反而顯得腰細柔韌,能夠一只手攔過,然後折斷。

他余光看著,肆無忌憚,仿佛在打量自己道侶。

江懷玉不適的蹙起眉,穆燃燈才收回目光,笑道:“江尊者這樣罵本王,真讓人傷心,畢竟當時本王還想救你。”

謝眠站在一旁,嘴角下壓,握緊劍。

“謝……師兄?”察覺謝眠笑容消失,陰冷著盯著穆燃燈,鄧順挪了挪步子,挪到謝眠身邊。

“你怎麽了?”

謝眠收起陰冷,平靜垂下眼簾,“沒什麽,只是覺得那人太囂張。”

鄧順十分贊同的點頭,他不知,謝眠並不是因為穆燃燈太囂張生氣,而是穆燃燈先前的話和剛才肆無忌憚打量江懷玉的目光。

露骨至極。

謝眠以理解自己為什麽會因為這麽荒唐無稽的理由生氣,他只是難以控制心中煩躁。

謝眠冷森森的想,要不把他殺了算了,礙眼。

謝眠從小就被教導,得不到就毀掉,礙眼就殺了。

直到如今,他也不覺得這樣的想法有什麽不對。

得不到難道不是因為自己不夠強,所以得不到?既然如此,其他人也別想得到。

礙眼的,無論多久,始終礙眼,早解決早舒心。

江懷玉聽穆燃燈笑著為自己脫罪,還說想救自己,揚起笑。

笑容明艷,明艷到讓人想起盛夏初始,漫山遍野的野花。

他靠近穆燃燈,穆燃燈因為他的靠近,嗅到一股淡香。

下一刻,江懷玉將手搭在他肩上,輕笑一聲,“那本尊真是要感謝你這麽好心。你認為該怎麽感謝?”

靠得太近,穆燃燈能看到他睫毛根根分明,睫毛微翹,枯蝶一般,在臉上投下一片陰影。與陰影對應的是,雪白肌膚,以及嫣紅的唇。

像偷擦了口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