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第2/3頁)

寧香也說不出自己是從什麽時候對林建東有這種想法的,但她知道,從重生之後開始接觸相處,她對他就是信任的,是拿一顆真心把他當真朋友的。

她因為有很多的事要去做要去完成,一直都沒想過感情上的事情。但後來相處的時間越長,她對他的信任越來越深,便慢慢在心底裏給他騰出了屬於他的位置來。

再後來只要遇到事情,第一個想到的就是他,找他幫忙,也找他分享喜悅。

她生活中的每一件大事小事,他幾乎都有參與。他沒有刻意在她的生活中刷過存在感,也沒有刻意去表現想要引起她的注意和回應,但她的生活中到處都有他的影子。

相處這麽多年,他給過她無數的溫暖和踏實感,讓她在除夕夜的晚上心理破防淚崩過,讓她知道被人惦記著關心著愛著是一種什麽樣的滋味。

對,她也不是個大傻子,一直看不出林建東對她其實有著不一樣的心思。王麗珍一個旁觀者都能看出來的事情,她這個親身感受者,到後來當然也看出來了。

他不讓她幹活做家務,生意上的大事,生活裏的小事,他只要能做的都會去做,甚至會記著她隨口說的一句話,費半天心思給她做一頓鹹蛋黃肉松青團。

生活中這種小事,無處不在,讓她一次又一次地感受到生活中的微甜,忍不住嘴角的弧度。一次又一次暖熱她的心,讓她裝滿昏暗過去的心臟跳得越發明朗輕快。

她不需要熱烈如同火焰燃燒一般的愛情,她早就不是十八二十歲的人了,她也沒那麽多的精力和時間去燃燒,更不會為了愛情不顧一切沖昏頭腦。

她只需要生活中細節裏的甜,嘴角掉下來就好。

如果和一個人在一起嘴角常帶微笑,心裏時不時像吃了蜂蜜甜糖,滿心裏都是生活裏的暖熱和細細的熱流,這如果都不是喜歡,那什麽又是喜歡呢?

她喜歡和林建東在一起的每一個時刻,舒服自在無拘無束,可以全身心地放松,可以想笑就笑,可以想哭就哭,可以想說什麽就說什麽,可以沒有任何顧慮。

而說開了在一起以後,林建東對她在其他方面沒有太明顯的變化,就是越來越明目張膽地對她好了。以前總還要收著些,現在那就是明晃晃的偏愛和照顧。

有些時候,寧香甚至有一種自己還是小女孩的錯覺。

說來有些矯情。

多麽好又多麽難得的錯覺。

她從來就沒當過小女孩。

***

眼看著雨有越下越大的趨勢,兩個人打算等雨小一點再走,便就在瓦檐下躲著。林建東怕寧香被雨水掃到,又幫她把外套脫下來,直接蓋住她的頭。

因為瓦檐下的空間不大,寧香和林建東便面對面站在一起。反正天氣這事也急不來,自然還是隨便扯些閑話打發時間,講到哪裏是哪裏,不會刻意去想什麽能說什麽不能說。

兩個人站著胡扯了一會,自然又說回看電影上的事情,聯想到小時候,他們在鄉下看電影,都是公社裏的放映員下鄉來放,一個月就下來那麽一次。

每次放映員過來大隊放電影,整個大隊那都跟過節一樣,很多人早早搬了小板凳在幕布前占位置等著,有的連晚飯都不吃了。

而說起小時候的那些事情,就難免不說到兩個人各自的家人。寧香也不回避這個話題,她對林建東早就敞開了心扉,沒有任何防備的心理,因為她知道自己說什麽他都能懂。

不需要費勁去解釋什麽,也不需要考慮哪些能說哪些不能說,說起來會不會引起什麽不必要的觀點摩擦和碰撞,更不用擔心他聽了她的話,會不會對她產生什麽不好的印象。

她到底是什麽樣,他全部都知道。

大概是站得有些累了,寧香也不客氣,直接趴在林建東的胸口上,把身體的重量壓在他身上,慢慢開口說:“小的時候其實很羨慕別人,羨慕別人有糖吃,羨慕別人可以上學讀書,羨慕別人有爹疼有娘愛。家裏條件不好,沒辦法我只能輟學幫著爹娘一起養家。我知道他們都不容易,所以心疼他們,想讓他們能夠輕松一點。我也知道不能上學是有多麽不開心,所以拼命學刺繡多掙錢,求他們讓寧蘭去上學。”

“能做的都做了,能給的也全都給了,結果到頭來卻沒有一個人記著我的好。我心疼了他們,因為他們是我的爹娘,我的弟弟妹妹,可他們卻從沒覺得我需要心疼。其實到現在我也想不通,為什麽呢,我也是人啊,我又不是鋼鐵……”

這是以前寧香不會去主動說的話題,更不會訴說她的心情。林建東知道,她不是真的完全不在乎,不是真的心裏沒有苦,只不過一直都憋在心裏罷了,沒有合適的人說罷了。

如果不是真的徹底放下了心防,她大概永遠都不會說這些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