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六章:大時代的夢想

“清越,你讓你叔叔少喝點。”

見蘇清越又給言衛國倒了一杯,阿眸母親皺皺眉,囑咐了他一句。

“最後一杯,最後一……”

蘇清越杯字還沒出口,言衛國便不滿地抗議:“什麽最後一杯?”他像個小孩兒似的,翻了個白眼:“這才幾杯?一杯也就是六錢。倒滿了喝,這才哪到哪兒。”他說:“何況孩子們好不容易回來。”

“你也不看看你多大歲數了。”阿眸母親說。

“多大歲數也一樣。”

“你有本事別血壓高。”

“行了,行了,就除夕這一天,還不行嗎?”

看著阿眸父母吵吵鬧鬧。

蘇清越明白,這才是親人的感覺。

沒有外面陌生人的那種矯情和禮貌。

和阿眸在平京待久了,蘇清越就發現這種平淡的吵鬧是另外一種親切和溫馨。

不是要真的要怎麽樣。

而是關心和調和劑,更促進兩人的情感。

茅台不愧是國酒。

水、土壤、氣候、微生物似乎是上天賜予茅台鎮的禮物。

也只有在這裏,才能釀出全世界最好的醬香白酒,因為僅產於茅台鎮周邊河谷地帶的紅纓子高粱,才是茅台鎮醬酒的靈魂。

入口後幽雅細膩、酒體醇厚,而且很是掛杯。

和其他酒截然不同,蘇清越不由自主贊嘆:好酒。

又敬阿眸母親。

端杯聽她又說道:“清越,在單位就好好幹,勤勤懇懇踏踏實實。不要總想跳槽,年輕人不要太浮躁……”

“是,是,阿姨說得對。”蘇清越說。

旁邊阿眸父親笑起來,說道:“什麽不跳槽,你以為是咱們這樣的單位?”他借著酒勁說起來:“現在的單位你想幹一輩子,人家也得肯收你才可以。”他說,又問蘇清越:“清越,你說對嗎?”

“……”蘇清越一時尷尬,知道老兩口逗嘴呢,可確實有點不知道該說什麽。

旁邊阿眸也跟著笑起來。

阿眸母親反駁:“到哪也是一樣,都要踏踏實實的。”

“行了,老婆子快去包餃子吧。”言衛國見說不過,只好催促主食。

大家笑起來。

阿眸母親看了看時間,嘟囔了一句:“說不過了,就是沒理了。”

她語罷趕忙離開。

阿眸也跟上,蘇清越本想去幫廚,卻被言衛國拽住。

“我們喝。”

“好。”蘇清越重新坐下來。

爺倆又倒酒,言衛國語重心長地說:“清越啊,你知道嗎?我是學醫藥化學的,在我們那個年代,這個行業還沒被人理解呢。”他說:“那會兒剛開放,我還年輕,我就想幹這行。”

“嗯……”發現老人家在講自己以前,看來是有什麽故事。

看他臉紅著,蘇清越給他倒杯茶,又聽他繼續:“我那會兒在車間是工程師,這個職業現在看很厲害,那時不吃香的。”他說:“可我就想,這是個很好的產業,為什麽不能自己做呢。”

蘇清越點頭,問道:“那個時候不好做吧。”

“哎……”他嘆了口氣,說:“可不是,本來有個承包機會。全家人跳出來反對,就是一句話,不讓我幹。你阿姨也說,這個太危險,到最後我也沒幹成。”他說:“讓人家編制外一個車間的小子幹了,現在人家好幾個億。”

“明白。”蘇清越點頭。

“你沒明白……”言衛國喝的稍微有點多,拍拍蘇清越的腿,“我說的是什麽,年輕人不要管別人怎麽說,大膽去實現自己的夢想。不要像我們這樣,機會錯過就沒有了,再想來什麽都變了。”

雖然阿眸父親一直支持自己闖蕩。

但是聽他這麽說,蘇清越還是很驚訝。

他端著酒杯,不停點頭。

又聽他說:“我到最後為什麽開始寫字了,還能幹什麽?”他指指廚房,湊近蘇清越小聲說:“有了阿眸,手腳束縛住了。家裏人又不同意,慢慢我才開始寫字,後來才調到書法協會,家裏人就覺得這才是最安穩的。”

“我能理解。”

蘇清越點點頭,知道那種苦悶和沒人理解的感覺。

就像他去平京之前。

也是誰都說不通。

這個時候言衛國又感慨:“不要學我和你阿姨。一眼看到底的生活,那是生命的延續,卻是夢想的終結。”

“嗯,我明白。”

蘇清越真的理解言衛國。

也懂這世界,並非只有成功人士才有遠大抱負。

任何一個大時代過來的知識分子,心中都有自己的理想。

只不過因為社會進程中太過變動和挫折,壓抑了想法。

不由地認真點頭。

這個時候言衛國端起酒杯:“社會的發展就是,有一天可以選擇夢想的時候,不要因為現實低頭。尤其是在千金不換的黃金年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