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第2/3頁)

有好事者瞧了瞧那響當當的“狀元樓”牌匾,又看了看這堪稱寒酸的門面,不由得嗤笑道:“好大的口氣喲,就這小酒肆,也好意思叫‘狀元樓’?”

守在酒肆門口的孫平聽見此話,也不惱,只笑了笑,道:“昨日的狀元禦街,不知這位兄台可曾看了?”

那人道:“自是看了,昨日臨安千余百姓千裏迢迢前來給我們的狀元郎慶賀,這事在盛京誰人不知呀?不才昨日恰巧就目睹了那一盛景!”

孫平頷首一笑:“實不相瞞,昨日禦街誇官的霍狀元便是我們東家的女婿。從前霍狀元在桐安城時,便是喝著我們東家娘子釀的酒長大的。要讓在下說,我們東家娘子釀的酒當真時一等一的好,連狀元郎都愛喝。”

此話一出,四周的老百姓便忍不住出聲了。

“這東家竟然是那位狀元的丈母娘?難怪要叫‘狀元樓’!”

“狀元郎年紀輕輕就救了半城之百姓,連整個臨安城的人都念著他的好,今日這狀元樓的酒老朽是一定要試試的了!”

“話說回來,方才砸的那幾壇子酒,倒真真是酒香濃郁!既是狀元郎愛喝的酒,那定然不會差到哪兒去。”

就這般,“狀元樓”開張的第一日,那些目睹過昨日霍玨禦街誇官的老百姓都湧進了酒肆裏。

酒肆門口的榆樹下,姜黎擡眸望著那燙金的“狀元樓”牌匾,忍不住展眉一笑。

以後霍玨這狀元郎就是他們酒肆的金字招牌了,哪家酒肆都比不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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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狀元樓”是順樂街街尾的最後一個鋪子,與順樂街首尾相連的一墻之隔的便是槐樹大街。

此時槐樹大街的一間頭面樓裏,周曄立在三樓的廂房裏,透過半開的支摘窗,望著對街站在榆樹下的小娘子。

自言自語地道了句:“好在今日毅哥兒被舅舅拉去參加恩榮宴了,若不然,在這裏瞧見這小娘子,又不知要發什麽瘋了!”

說來,毅哥兒自打從大相國寺回來後,似乎消停了不少,不再發瘋似差人去尋什麽“楊記酒肆”“姓楊的小娘子”。

難得見他終於恢復正常了,他可不希望他一見著這小娘子又要舊病復發。

真是的!

憑他定遠侯府世子的身份,想要什麽樣的女子沒有?非要招惹一個嫁了人的,何苦呢?

周曄揉了揉眉心,對一邊正在挑頭面的美貌丫鬟道:“頭面選好了沒?”

美貌丫鬟溫溫柔柔地應道:“奴婢選好了,掌櫃說新來了一套南海來的珍珠頭面,那裏頭的珍珠個頂個的大。奴婢琢磨著徐姑娘定然會喜歡,便選了這套頭面。公子可要掌掌眼?”

周曄擺擺手,不耐道:“掌什麽眼,就你挑的那套就行了!”

他才懶得管徐書瑤那小妮子喜歡不喜歡,反正那姑娘自小養在民間,也沒見過什麽世面,哪分得出來什麽東西是好,什麽東西不好。

隨便一套頭面就能糊弄過去。

美貌丫鬟一聽,唇角就忍不住勾起:“徐姑娘剛從莊子養病回來,收到公子送去的頭面,定然很高興。”

周曄不甚在意地提了提唇。

這盛京誰人不知鎮平侯府那位剛尋回來的姑娘舉止粗魯、言語冒失,沒半點大家閨秀的賢良淑德。

若不是母親非要他表達一下對他那未婚妻的關心,他才懶得給她送什麽頭面。

輕佻地掐了下美貌丫鬟的臉,周曄漫不經心道:“你也去挑一套頭面,免得回去說本公子厚此薄彼了。”

美貌丫鬟一張俏生生的臉登時笑得跟花兒一樣,“謝謝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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禮部,恩榮宴。

絲竹八音,繞梁遏雲。席上觥籌交錯,推杯換盞。

此次宴席乃皇帝為歡迎新科進士所賜,除了成泰帝會親自前來,此次會試的十名讀卷大臣、鑾儀衛使、禮部尚書侍郎等諸多官員均會與宴。(1)

從前的恩榮宴,多是邀請與會試有關的官員與宴。可成泰帝一貫來喜歡“君臣同樂”,受邀與宴的京官便多了不少。

在這宴上,最受矚目的自然是榮登一甲的三鼎元。

此時霍玨便是與榜眼宗奎,探花蔣楷共坐一席,宗奎出自並州世家,座上的諸多朝廷命官他都是識得的。

約莫是知曉霍玨無父無母且出身寒門,他大發慈悲地給霍玨介紹起與宴的眾位大臣。

“那頭,坐於上首的那位,便是此次會試的主考官首輔大人淩叡,淩首輔旁邊的就是刑部尚書齊昌林。旁邊那席,坐於上首的是副主考官朱毓成,他旁邊那位是禮部尚書……”

“還有角落那處,有個一臉風流相的。那人叫薛無問,是錦衣衛指揮使,也是定國公府的世子爺。別看這人整日笑笑的似乎很是可親,實則心黑手狠。我進京的第一日,伯祖父就同我說了,讓我不要招惹那個姓薛的浪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