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第2/3頁)

“霍玨,你可還好?”姜黎上前細看他一眼,除了眼皮底下起了青影,精神頭倒是挺好。

霍玨淡“嗯”一聲,想著身上的衣裳一連幾日沒換,便忍著沒抱她,只笑著道:“我一切都好。”

那廂姜令見他們二人大庭廣眾之下,癡癡纏纏地望著彼此,忙輕咳一聲,道:“姐,姐夫,娘在家裏備好了飯菜,等著咱們回府呢。我們還是早些回去,免得飯菜涼了。”

姜黎想起她娘一大早地就出門采買雞鴨魚鵝,又在廚房忙乎了一整日,確實是整了一大桌子菜在等著霍玨。

於是便趕緊催著霍玨上了馬車,回到霍府時,整個院子都在飄著飯香,楊蕙娘與如娘一同在那,安排著仆婦上菜,好不熱鬧。

用完膳,楊蕙娘知曉霍玨在貢院呆了幾日,肯定是累到不行的,忙讓他回寢屋歇息。

小夫妻倆就這般慢悠悠地往回走,姜黎趁著左右無人,輕聲道:“霍玨,你考得可還好?若是沒考好也沒事兒,我聽人說了,明年聖人要開恩科呢。”

這一整日,都沒人問霍玨考得怎樣。

楊蕙娘那般風風火火的性子,說實話,心底早就焦躁到不行了。可還是忍著不問,就怕女婿一時沒發揮好了,問了會惹他傷心。

也就現下,見周遭沒人,姜黎才偷偷問一聲。

霍玨望著小娘子那張小心翼翼的臉,委實是有些想欺負她了。

他掐了掐她軟軟的手,溫聲道:“那恩科我應是用不上了,阿令興許能趕得上。”

誠然,貢院裏的號舍條件簡陋,一呆呆九日,屬實是不大舒適。可這些根本算不得什麽,對他來說,更難受的是見不到她。

一場考試考三日,他不過一日半便答完了卷子。

剩下的時間,他便坐在號棚裏,想著他的阿黎,此時在做些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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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薛無問剛回到無雙院,暗一便將幾份謄抄的卷子送了過來。

薛無問拿起卷子,粗粗掃了一眼便提唇一笑,將卷子遞給暗一,道:“燒了吧。那小子倒是沒有墮衛家人的名聲。”

暗一應一聲是,將那卷子放於燭火上點燃,丟進銅盆裏,沒一會便燒成了灰。

暗一是粗人,武功是一等一的好,可學問就不行了。方才那謄抄回來的卷子他是看不大懂的,不過世子既然說好,那就定然是好。

他望著那銅盆,忽然想起一事,道:“對了,世子,前兩日何舟來尋屬下,讓屬下轉告世子一句話。”

薛無問這幾日都在鎮撫司審那樁連環殺人案,幾乎沒怎麽回來定國公府。

這會聽見暗一的話,便揉了揉眉心,道:“什麽話?那小子前兩日還在貢院裏考試,莫不是又在整什麽幺蛾子了?”

這話裏嫌棄的意味簡直不要太明顯。

暗一摸了摸鼻子,自家世子對霍公子那樣芝蘭玉樹的人似乎很是看不順眼。莫非是因著魏姨娘給人霍公子也做了香囊的緣故?

暗搓搓地瞥了眼薛無問掛在腰間的香囊,暗一不由得想:世子當真是好小氣一人,人霍公子是魏姨娘的親弟弟,拿個香囊又怎麽了?這也好生氣的?

暗一正在吐槽得歡快著呢,一擡眼便對上薛無問似笑非笑的眼,立馬肅了肅臉,道:“何舟同屬下道,禦林軍副統領林規大人的妹妹,在承平二十六年去郊外踏春時失蹤了,至今尚未尋回。”

薛無問原本含笑的眼霎時冷寂下來。

承平二十六年,郊外,失蹤。

這幾個字眼不由令他想起如今正在查的殺人案。犯人是一名屠夫,在郊外開著一家肉鋪,承平二十五年,他唯一的女兒在郊外一處密林失蹤了。

彼時與她一同去密林的還有她年幼的表弟,那姑娘失蹤時,他表弟恰巧去小解,回來時只看到姐姐被人扶著上了一輛灰撲撲的馬車。

馬車的車門打開時,他瞧見裏頭似是坐著一人,卻瞧不清那人的模樣,只看見一截白色的繡金紋的杭綢衣擺。

十年前失蹤的女子,如今想要找回自是極不容易。

那屠夫在女兒失蹤後便去報了案,還關了鋪子,四處問尋,卻根本尋不到一星半點女兒的消息。

足足尋了八年均無果,兩年前他終是放棄了。

拿起一把殺豬刀守在郊外,遇見穿白色繡金紋華服的男子便尋機將人擊暈,帶回肉鋪的暗房裏,一遍遍盤問。

薛無問也是在緝拿一名要犯時誤打誤撞進了這肉鋪,當時那間暗房裏橫七豎八躺著七八具男子的屍體。

這樁案子其實根本無需怎麽審便能斷案,直接移交給順天府便可。

可不知為何,看著屠夫那雙近乎瘋癲的眼,鬼使神差之下,他將人帶回了鎮撫司。

薛無問反手敲著桌案,思忖半晌,才對暗一道:“你派人去查一下,林規的妹妹失蹤時,可有人恰巧經過那裏,看到點什麽。若是有,卷宗那裏應當會有記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