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第2/3頁)

把姜黎送回酒肆後,霍玨剛走到藥鋪的大門,便見沈聽從側門的小巷裏走出,面色激動道:“二少爺,大小姐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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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如雲客棧。

佟媽媽剛攙著衛媗進屋,一扭頭便見薛世子跟著走了進來,顯然是有話要與衛媗說。

她不是個沒眼力見的人,給衛媗摘下帷帽後,便道:“大姑娘,我去給您打點水過來凈臉,順道去買些好克化的食物給您墊墊肚子。”

說罷,朝薛無問福了福身,走出屋去,細心地闔起門。

門剛一合攏,薛無問便上前摟過衛媗的腰,吊兒郎當地坐上一邊的床榻,笑著道:“你與佟媽媽趁我不在國公府,偷跑出府,還不許暗六、暗七跟著。你做這些事,我都沒生你氣,你這會兒怎地還給我甩臉子看了?”

衛媗從進了客棧便沒看他一眼,這會被他一雙手臂死死箍在懷裏,也不掙紮,別過頭冷聲道:“我去哪難道還得經過你同意不成?薛無問,你真拿我當你的妾了?”

薛無問笑了下,笑得一雙桃花眼水光盈潤,含了情一般。

“小沒良心的,你捫心自問,我是拿你當妾,還是拿你當祖宗?”

衛媗扭過頭看他,入目的是男人溫柔的笑與多情的眼。

這男子生了具格外能騙人的皮囊,天生一雙勾人的桃花眼,便是不笑,眼裏也是溫柔的。

一旦噙了笑意望著你,那就像這天地間只鐘情於你一人一般,深情到海枯石爛。

盛京多少小娘子被他這具皮囊給騙了。

衛媗擡起拳頭砸他胸膛,狠狠道:“你見過誰把自家祖宗囚禁起來的,還派了暗衛盯著,不許她離開半步?”

這一拳頭砸下去,男人痛苦地悶哼了聲。

衛媗微楞。

她天生體弱,從娘胎裏帶了病,方才雖用了力,但對薛無問來說,也不過是撓癢癢的勁兒罷了。

哪能把他砸得面露痛色?

衛媗猶疑道:“你是受傷了?還是在演戲?”

薛無問垂下眼,掩住眼底的眸色,而後便捉住衛媗的手,去解他的衣襟。

“你做什麽?”衛媗臉頰一紅,想抽回手,卻掙脫不得。

薛無問拉著她的手將衣襟往下一扯,低聲道:“給你看看我是不是在演戲。”

衛媗的動作頓住了,目光直愣愣地盯著他胸口。

那裏纏著厚厚的白棉布,此時棉布上已經滲出了血液,洇出一片暗紅。

“皇上在西郊狩獵,我是錦衣衛指揮使,不受點傷,怎能出來找你?放心,我就往胸口、射了一箭而已,也就病個三兩月。”薛無問松開衛媗的手,低下頭去親她的眼,“小荔枝,不是我要囚著你,是你的身份不允許你離開國公府。”

“我知你想念親人,但這位憑空出現的弟弟究竟是不是衛瑾還未可知。你怎能如此魯莽地跑出國公府?你可知為了追上你,我跑死了多少匹馬?”

男人一臉雲淡風輕,但說話間的語氣明顯比從前要虛弱許多。

衛媗眼眶一紅,擡起眼道:“你這個瘋子!”

她故意選了皇帝去西郊狩獵的日子離開國公府,為的就是拖住他。可他為了出來,竟然直接往胸口、射了一箭!難怪他這一路上臉色這般難看!

薛無問盯著衛媗發紅的眼眶,輕輕一哂:“我都傷成這樣了,你可還生我的氣?”

“你快將衣裳穿好,”衛媗故意冷下臉,從他身上下來,不去看他的傷口,“我讓嬤嬤給你尋個郎中。”

“不必,趙遣已經在路上,再兩日便能到。”薛無問慢條斯理地理著衣裳,眼睛卻始終盯著她,“你的身體不能斷藥,回去盛京的路上,有他在,我也能放心些。”

衛媗定定看著他,抿了抿唇,道:“我不回去盛京,以後阿玨在哪裏,我便在哪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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佟嬤嬤有心要給自家姑娘與世子多點時間說話,索性到客棧外頭去買吃食。

挑挑揀揀選好了滋補的湯羹,拎著食盒一出來便看到一個芝蘭玉樹的少年從街尾處走來。

年過半百的老嬤嬤渾身一僵,“啪”一聲,食盒重重墜在地面。

半晌,佟嬤嬤捂著嘴,眼淚洶湧地奪眶而出,“小公子……”

客棧裏,薛無問在聽到衛媗的話後,慣來含笑的眉眼終是冷了下來。

“我竟是連一個不知真假的弟弟都比不上?”薛無問自嘲一笑,“衛媗,是不是隨便一個阿貓阿狗在你心裏的位置都比我高?”

衛媗攥緊手裏的帕子,原本便沒什麽血色的嘴唇在這一瞬間似乎更白了。

恰在此時,房外的長廊傳來一道不疾不徐的腳步聲,緊接著房門被叩響。

“阿姐,是我。”

衛媗雙手微顫,淡青的手帕從手裏脫落。

她疾步走向房門,雙手用力一拉,開了門。

門外的小郎君修長挺拔,從前身高只到她耳際處,說話的聲嗓亦是脆脆甜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