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到了年底的年度音樂盤點,周時軻拿到了年度最具含金量的創作獎,這也是他自己最想拿的獎項。

青年穿一身白色的西裝,手握鳳凰展翅的水晶獎杯,他微微傾身,眉眼含著恰到好處的笑。

下邊許多前輩露出的竟然都是一副與有榮焉的表情。

周氏的小少爺嘛,他們都樂得捧場,加上周時軻也是的的確確地討人喜歡。

“創作途中,我很感謝我的家人,我的朋友,我的……我的宋老師,”周時軻朝台底下某人眨了眨眼睛,收回視線,“以後我會創作出更好的作品回饋大家。”

周時軻每年都會給公益無償創作作品,幾次去做志願者都被路人拍到,也引得粉絲為了蹲他,幾乎哪裏需要志願者,她們就往那裏紮,總能蹲到周時軻。

她們看著周時軻從那時候在傅氏娛樂無名無姓,被人抄襲無法正名,到現在的眾星捧月、周老師,那時候看著還是個少年呢,身形單薄,在機場抱著她們送的花滿臉通紅。

現在呢,他站在台上,渾身都像在發光一樣,底下的粉絲從一開始的激動,到後來的熱淚盈眶。

中間因為周時軻的身份,周家小少爺,要什麽資源有什麽資源,所以不管他做什麽都是理所應當的,得到什麽都是資本操縱,可那又怎樣,周時軻次次都能拿獎,為主旋律片子作曲,他一直在證明自己,即使他偶爾表現得桀驁不馴。

頒獎典禮結束,宋歸延開車送周時軻回家,周時軻裹著羽絨服,化了淡妝的眉眼精致得跟雕塑似的,挑不出一點兒毛病。

“餓了嗎?我帶你去吃飯?”宋歸延順手打開了空調。

周時軻低頭玩著手機,“吃什麽?”

“去我家裏吃火鍋怎麽樣?小李他們也去,”宋歸延提議道,“我朋友帶了很好的牛羊肉,你應該很喜歡。”

周時軻手指頓了頓,過了會兒,他點點頭,“行。”

北城的冬天一股子硬邦邦的冷,冷空氣像是成型的冰塊包裹著人的身體,把人凍得四肢僵硬。

周時軻把手縮在衣袖裏,翻看著助理發到他微信上的照片,是今天他站在領獎台上,助理說宋老師之前說的,得發微博,最好是晚上十二點鐘之前。

他的微博幾乎全是營業微博,很少有他自己正兒八經會發的日常。

只有當著楊上臣和方卡的面,他才是真正的周時軻,才會放松下來。

就算是宋歸延,他對對方也是一種十分復雜的心情,他雖然拒絕了對方,不管是替身還是別的什麽,他做不到,宋歸延不是工具。

但宋歸延卻他媽的要等,他要等,他不希望周時軻因此感到困擾,他會是周時軻一直的備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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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外還是下午。

但天已經陰沉得近乎擦黑了。

穿著黑色大衣的青年面容冷峻清雋,他推開街角一家裝修古樸的戒指

定制店鋪。

這是國內外一位很有名的設計師的私人店鋪,地址隱蔽,前頭幾棵大的楊樹在風裏輕輕搖曳著,門上掛著銀制的風鈴,門開關的時候,發出一串兒清脆的響聲。

店內的員工是中國人,勤工儉學的留學生。

他看見青年,立馬露出喜出望外的笑臉。

“傅先生,您來了?”男孩子二十來歲的年紀,穿著黑白色的制服,身形挺拔得像棵倔強的小樹苗,他從櫥櫃裏取出一個黑色的盒子。

傅斯冕只對他輕輕點了點頭。

“戒指已經給您修好了,但老板說這已經是盡了全部的努力,內裏的劃痕沒辦法修補了,整體看上去是不影響佩戴和美觀的。”男生站在櫥櫃後面,將戒指盒推到了傅斯冕跟前。

傅斯冕沒說話,他打開了裝戒指的盒子,那天沖下上坡,不止耳後的傷,還有手臂,他的左臂被壓在了方向盤底下,手指沒辦法移動,戒指脫出來幾乎被壓到變形,上頭鑲嵌的鉆石裝飾掉了一小半。

鮮血順著脖子流下來,渾身的痛讓他幾乎麻木,決定放手更是讓他感到鋪天蓋地的絕望,被推出手術室,他的私人物品都放在櫃子上,裏頭有著那枚全是劃痕的戒指。

這成了壓垮傅斯冕的最後一根稻草,他昏睡了將近半個月。

傅斯冕將戒指重新戴回到了手指上。

他手指修長,骨節分明,是斯文人的手。

蔣雨真心實意地發出贊嘆,“您很適合這枚戒指!”

傅斯冕輕笑了一聲,“有人比我更適合。”

這是蔣雨第一次看見傅斯冕露出笑容,但卻是因為他人。

傅斯冕第一次走進來的時候,蔣雨就被驚艷了,傅斯冕的五官有著亞洲人少有的深邃立體,帶著玻璃般的通透冷淡感,氣質談吐長相碾壓他見過的大部分所謂的帥到慘絕人寰的國外人。

他有些生人勿近,疏離感令人不敢上前搭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