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第2/3頁)

他嗓子又痛又幹,體內有一種虛脫了的無力感,“哥,我想喝水。”

傅斯冕看了他一會兒,放下書走過來給他遞了一杯水,看著周時軻喝完,又飛快躺了回去,他重新回到窗台前坐著。

喝過水,周時軻意識清醒了一點,他想到昨天晚上的傅斯冕,心裏的感覺從恐懼難過變成了無奈和無力。

他比任何人都清楚他和傅斯冕的地位不平等,但一段感情不可能真的完全平等,總要有一方付出得要多一點。

如果一定要有一個人處於被動,處在低位,周時軻寧願這個人是自己。

他希望他愛的人永遠站在世界中心,不卑不亢,被光環圍繞,永遠一身傲氣。

但不是現在這樣的,周時軻看著天花板呆呆地想,就算不平等,也不應該是現在這樣的。

他好像,在傅斯冕身上感覺不到愛意。

意識到這一點的周時軻,突然害怕了起來。

他不怕一直付出,更加不怕處於被動,他唯一怕的只是只有他一個人沉浸在這段感情裏,他怕傅斯冕已經不喜歡自己了。

為什麽要用已經……用已經的話,那樣,至少傅斯冕也是喜歡過的,讓他顯得沒那麽賤。

周時軻感覺到溫熱的液體從眼角流了下來。

“阿軻,你餓不餓?我去給你買吃的。”傅斯冕站起來,邊說邊穿上了外套。

周時軻輕輕“嗯”了一聲,在傅斯冕拉開臥室的門準備出去的時候,他忽然從床上彈起來,神色脆弱,幸好房間昏暗看不清他的狼狽。

“哥,說你愛我。”他聲音顫抖,他迫切地需要一句安慰,一個證明。

“阿軻……”傅斯冕有些不解。

周時軻不願意聽其他的話,他不管不顧,“我要你現在就說。”

傅斯冕看著床上無助的男生,勾起嘴角,慢悠悠說道:“我愛你,阿軻。”

周時軻脫力一般摔了回去。

只要傅斯冕還願意要他,一切都沒關系。

但他已經有了預感,他和傅斯冕這種畸形的親密關系,應該快結束了。

只等著最後一根稻草落下來。

-

傅斯冕下了樓去車庫裏開車。

打燃火的時候,電話響了,他拿起來一看,是熟人。

“傅哥,我回國了。”那頭青年嗓音溫潤熟稔,沒有刻意討好,但又恰到好處地表現出了親近。

傅斯冕戴著藍牙,打開發燒病人退燒後可以吃點什麽。

“嗯。”他心不在焉地答應了。

“明天叫上大家,我們一起吃個飯吧,把阿軻也帶上。”林治曄柔聲說道,“太久沒見了,我很想你們。”

傅斯冕的感情淡漠不是蓋的,他無動於衷,“阿軻生病了,不方便出門。”

現在江城氣溫驟降,從秋天到冬天的過渡極其迅速,傅斯冕已經在想要不要直接把周時軻冬天的商務給叫停算了。

察覺到了傅斯冕的敷衍,林治曄不為所動,他語氣有些擔憂,“沒事吧,要不要我過來看看?”

“差點忘了,你是學醫的,”傅斯冕笑了一聲,又說,“不用了,家裏醫生已經看過,阿軻已經退燒了。”

林治曄在那邊松了一口氣,又道:“江城最近挺冷的,還是得注意保暖。”

“嗯,沒什麽事我就掛了。”

掛了電話,林治曄眼神陰鷙,他緩緩放下手機,肩膀猝不及防被人拍了一下,他瞬間又變成了滿面春風。

“怎麽了?”

唐冬冬傾身過來,低聲道:“葉子,勸你別打傅哥主意了,阿軻會難過的,我們都會心疼的。”

林治曄緩緩地笑了,“一個平民,你們還拿著當個寶貝?”

青年穿著深藍色的長呢子外套,頭發是淺棕色,發尾剛好落在肩上,微卷,他眼窩比別人看起來更加深邃,瞳仁很淺,給人一種雌雄莫辨的美感。

唐冬冬被林治曄噎了一下,“什麽叫平民?你在國外呆傻了吧?”

林治曄瞥了一眼唐冬冬,抱著手臂靠在了沙發上。

也不是唐冬冬他們拿著周時軻當寶貝,好歹從高三到現在,也有五年了,五年的時間已經足夠他們看清一個人了。

別的不說,周時軻真的是一個特別值得交往的朋友,相反林治曄,高一就跑去了國外,一年都難得回來一趟,再深的感情也會變淡的。

“找個時間,我去看看阿軻。”林治曄說。

唐冬冬頭皮一麻,“你就只在朋友圈裏見過阿軻的照片,別搞得好像很熟一樣。”

“你們的朋友,不就是我的朋友?”林治曄反問道。

“你是我們兄弟沒錯,但是你他媽想撬人家墻角!”唐冬冬低吼道,他白嫩的臉蛋漲得通紅。

林治曄輕笑一聲,“撬得動是我的本事。”

唐冬冬:“……”

他們這群人,林治曄的性格和傅哥是最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