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年代文裏老實人(10)(第2/2頁)
把人抱在懷裏,他一邊哄一邊喂,精壯結實的光膀之上,是一條又一條劃痕。
不難想象昨晚的青年有多可憐,估計是睡著了又被迫醒來。
喝了大半碗粥,時玉恢復了些力氣,懨懨的撇過頭去。
陳政三口兩口把他剩下的吃完,拿過毛巾給他擦嘴。
他睜開眼,眼裏水汽未散,沒什麽力氣的用柔啞的聲音質問男人:“……這是什麽毛巾?”
“新毛巾,”陳政指了下床邊的鐵盆,裏面是幾條被單和幾條毛巾:“昨晚的在那。”
毛巾吸水性很好。
然而被單還是被染臟了。
就連被子昨晚都連夜換了新的,臟的那條現在在一邊的椅子上放著,這種天氣沒法洗,散發著一些格外濃重的氣味。
時玉嫌棄的轉過臉,累的手指都不想擡,窩在男人寬厚溫熱的懷抱裏厭煩道:“你能不能把床收拾幹凈?”
陳政昨晚忙到半夜,什麽都換了新的。
怕壞裏這嬌氣的小少爺不喜歡,還連夜燒水給他洗了澡,洗的幹幹凈凈的抱上床,摟在懷裏拍著後背哄睡。
結果今天還是被罵了,他木訥的聽著,被罵了就老實承認錯誤,一邊解釋一邊說我錯了,被打了也乖乖挨著,還把臉湊得離時玉近了點,生怕青年打不到。
那厚臉皮上胡茬紮人,時玉打得手痛,煩躁的收回手又開始生氣:“你又不刮胡子。”
陳政低頭認錯:“我馬上就去。”
“你不刮胡子是覺得胡子好看嗎?”
“我錯了。”
“每天不刮胡子,還老是來親我,你不疼我疼,你是不是故意的,就想讓我疼?”
男人抓著他的手親了親,低聲下氣的哄:“我以後每天都刮。”
“你以後每天都刮就有用了?昨晚也是,我腿都被你紮疼了。”
陳政面色這才變了變,掀開被子就想看昨晚被自己翻來覆去倒騰的兩條腿,悶聲道:“……我看看。”
時玉氣的打他,陳政被他攔住了也不在意,把他安頓好,下床直接從床尾爬進被子裏,半個身子都埋進去了,掰開青年的腿看了好半天才伸出頭,眼眸深的駭人,沙啞的道:“還疼嗎?”
早就知道陳政聽不懂人話,時玉還是被他氣的臉頰緋紅,他直接擡腳踹到男人那張怎麽看怎麽忠厚的臉上,硬是又踩了兩腳才忍著酸麻解了氣:“跪著去,別煩我。”
陳政頓了頓,老老實實的再次跪到床頭。
這兩天他合起來跪了快有四次,三次被迫的,一次主動的,跪著也不耽誤動作。
所謂男兒膝下有黃金,這話在陳政這一點存在感也沒有,跪在硬梆梆的水泥地上,他專注地看著床上青年秀致雪白的睡顏,忍不住膝行幾步,抓著他的手親了又親,好像那手是什麽寶貝,抓住就不想放開。
時玉被他臉上的胡茬蹭醒,眼皮都不掀反手就給了男人一個軟綿綿的巴掌,聲音裏還含著睡意,懨懨的問他:“……我衣服洗了沒?”
陳政聲音壓得輕,怕他被自己吵醒:“還沒。”
“那你不去洗。”
陳政低眉順眼的應聲,準備去給矜貴的小少爺洗衣服,還沒起來又被打了下:“誰讓你起來的?”
黑皮男人頓住,沉默了好一會兒,才麻利接水找皂角,跪著洗衣服。
就跪在堂屋裏,大白饒有興趣的圍著他轉了兩圈,看著有趣,也學著跪,後肢挨著地,在陳政面前跟癱瘓樣走來走去。
陳政眼皮也不掀一下,大白反倒沖著他“嗚”了兩聲。
也不知道是不是在報昨晚被關在堂屋裏,沒法解救小主人的仇。
“大白,”偏房裏忽的響起一聲含著睡意的呼喚,堂屋內兩條狗倏地擡起頭,一同看著竹簾後的那道人影,人影動也不動,縮在被子裏,困倦道:“……過來,咱們一塊睡覺。”
興奮地“嗷嗚”一聲,黑黃狼犬立刻恢復先前英姿勃發的模樣,離開前還拿尾巴抽了下重新跪著洗衣服的男人,跳上床鋪挨在小主人身邊,心疼又眷戀的舔舔他的手指。
細長幹凈的手指輕輕順著它的皮毛,時玉溫柔的對它道:“你是聽話的乖狗,別跟那些壞狗學。”
像是聽懂了他的話,大白想也不想的叫了聲:“嗷汪——”
一人一狗甜蜜蜜的說了兩句話,很快挨在一處睡了。
偏房恢復了安靜。
堂屋裏壞狗洗衣服動作不變,洗完衣服後擡眼看了過去。
外面是風聲雨聲,裏屋是他的二十幾年來獲得的一切。
他晾好衣服刮好胡子,將自己收拾的幹幹凈凈後也上了床。
抱著懷裏軟綿綿的青年,低頭親了一口。
——這下刮完胡子了,他的小少爺應該不會再生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