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年代文裏的老實人(4)(第2/3頁)

難怪原著裏陸逞走後,什麽也不會的陸時玉還能撐了半個月才去找陳政和莫錦的麻煩,原來是這五百塊錢……

陸逞對他也是仁至義盡了。

隨手揣了五塊零錢在兜裏,時玉揉揉大白的腦袋:“走咯大白,我去給你買點生肉回來。”

狼犬蹭蹭他的腿彎,溫柔的“汪”了一聲。

一人一狗頂著烈日出門覓食,小院外的樹林內蟬聲聒噪,本就燥熱的中午越發難熬。

還沒走幾步,遠遠的便從小路盡頭看見了一個提著竹筐走來的人影。

剛離開小院沒半個小時的黑皮男人沉默的走在凹凸不平的黃泥小道上,手裏提著一個大大的竹筐,又恢復成了平常老實忠厚的模樣,看見時玉後他停在原地,有些局促的低著頭說:“……大白還沒吃飯。”

像是害怕再從這嘴上不饒人的小少爺口中聽到些不想聽的,他立刻放下竹筐,竹筐咚的一聲,震起地上些許塵土。

粗糙的大手掀起竹蓋,裏面是處理的很幹凈的生肉,剁成不大不小的幾塊。

他脾氣是真的好,哪怕被時玉在堂屋拿錢刺了一頓,此時依舊耐心地蹲下身,翻著肉對時玉說:“這些是大白的口糧,一次性喂一半就好,他要是餓了會自己上山抓東西吃。”

黑黃狼犬在時玉面前表現出來的不急不躁頓時一變,吐著舌頭圍著男人轉了一圈,它盯著竹筐裏的肉,在兩個主人沒有說可以吃時硬是忍住了沖動。

中午夾雜著熱浪的微風吹過。

時玉熱的出了汗,烏黑的碎發黏在臉側,漂亮瀲灩的鳳眼狹長昳麗,他盯著面前忠厚老實的男人看了眼,又低頭看看半框子生肉,一瞬間覺得口袋裏的五塊錢怎麽也拿不出手。

可惡,他就該帶五十塊出來!

尷尬的沉默仍在繼續。

看了眼冷著臉眼神卻有些閃避的小少爺,陳政眼裏劃過一抹笑意,笑意轉瞬即逝,他道:“那我就走了,下午還要幹農活。”

“大白,”俯身又擼了把狼犬毛茸茸的大腦袋,男人說著:“我走了,你想回來再回來。”

大白“嗷嗚”一聲,蹭蹭前主人的大掌,轉頭意氣風發的沖到竹筐面前,打算叼起竹筐和時玉一起回家。

它試了下,竹筐紋絲不動。

又試了下,竹筐依舊沒動。

時玉看不過去了,急於擺脫尷尬上前兩步去提竹筐。

提了一下,沒提起來。

他很聰明的沒有再試第二下,拎著竹筐高高的編條,陷入了沉默。

……

微風緩緩吹過。

雪白細長的手指邊忽然出現了一只黑了不知多少度的粗糙大掌。

黑皮男人輕輕松松拎起竹筐,嗓音中聽不出任何嘲笑,站起來時打下的陰影牢牢地將時玉包裹在內。

他又高又壯,身形精悍,常年勞作使得肌肉線條流暢,不過於明顯,卻又極具有威脅性,似乎是笑了下,木訥低沉的聲音也放輕了些:“我來吧。”

時玉沒再說話,率先一步走在前面,單手插著兜,譜倒是擺的挺全,忽略掉白玉般的耳垂上染上的幾縷紅,一切都顯得格外自然。

驕矜貴氣的小少爺先一步走在前面。

緊隨其後的男人寡言沉默,單手拎著厚重的竹筐,和黑黃狼犬並排而行。

仿佛另一條毛發烏黑、忠心耿耿的黑犬。

……

陳政是個不擅交際的性子,把東西放到堂屋後便走了。

時玉不過上樓拿個錢的功夫,再下來時堂屋裏就只剩下了嗷嗚嗷嗚吃著生肉的大白。

男人走的幹脆,臨走前居然還有功夫把堂屋中央有些擋路的八仙桌往裏推了推。

仿佛一點也不計較時玉先前對他說過的話,老實熱心的可以。

口袋裏的錢沒了用武之地,時玉也不想抓著錢千裏迢迢越過一整個村子去找男人。

他蹲在大白身前,見它熟練的吃了一半肉,剩下的推給他,意思很明顯,隨他處置。

沒有冰箱的時節生肉保存不了多久。

時玉笑著摸摸狼犬的腦袋,把生肉連筐一塊放到廚房的背陰處儲存。

廚房裏有個大水缸,氣溫稍涼,能保存到下午吃晚飯的時候。

做完這一切他又困又熱,招呼著系統給自己弄了些熱水,洗完澡便爬上床睡覺。

臥室內電風扇吹著徐徐涼風,大白蜷在床前時玉特意給他鋪的毯子上,一人一狗舒舒服服睡了個午覺。

……

一覺睡醒,便到了太陽快下山的下午。

鄉村的傍晚格外熱鬧,炊煙裊裊升起,到處都是孩子們嬉笑打鬧的聲音,田埂邊的樹下,幾個勞作了一天的漢子一邊抽旱煙一邊聊著今天的收成,聊聊國家大事。

各色聲音順著晚風遠遠吹來。

時玉困倦的在床上緩了會兒,穿著拖鞋下樓,準備去廚房給大白取晚飯,結果剛出堂屋,便發現鐵柵欄門外放著一個包的嚴嚴實實的竹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