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第2/3頁)

雲苓跟別人聊天,怎麽就一點都不緊張呢?唔……說不定她真的可以幫上忙?

望月正想著,卻又聽雲苓問道:“娘娘,您剛才在拜哪個神明呀?”

望月:……

啊啊啊!被看見了被看見了!怎麽辦怎麽辦?

渾身雪白的大兔子已經開始緊張地刨地了。

“娘娘為什麽要躲著我呀……”雲苓久久未得到回應,不由失落道。

“咳……”柔和嬌婉的女聲在空中響起,“你……你若能與丁芹交好,幫我聯系到她身後的那位神明,我便幫你……你有什麽所求嗎?”

雲苓眼睛一亮:“如果我能做到的話,娘娘能不能幫我和我爹說說,讓他最近別再拘著我不讓出去?”

望月松了口氣,剛想說什麽,又聽雲苓問道:“娘娘,您剛剛供奉的是哪位神明呀?我們需不需要也在神祠中加上供奉?”

望月:……這件事為什麽還沒過去!嚶……

……

另一邊,漓池同樣也來到了水固鎮中,卻不是為了雲家的藥神娘娘。

他是為了困在水固井中的淮水神君孟懷,與留在此地的鬼神余簡。

因果線上凝聚有七情引,七情引除了可以愈合此身的傷勢,還能引動七情撥動因果,漓池將之摘下,制成了琴弦。

七情引以音動情、動因果,其聲音自魂識而起,不因聽覺有所影響。

但一根因果線上所凝聚的情又何其復雜?如周杏尋找銅豆時,憂懼愛三情皆具,強烈萬分,其中微妙之處,又可細分。

這張因果琴若只單獨勾動其中一種七情引來使用,未免也太過淺薄。

余簡的琴藝已近道境,正可助他研究因果琴,所以漓池才會向他要來琴譜。

余簡因後世琴師供奉而修成鬼神,在琴藝方面也有些獨到的神術。那方記載琴譜的淡白薄絹給了漓池不少想法,然而由於他的因果琴現在只有兩根弦,大部分想法都無從實現。這也並非余簡所能解決的。

漓池此次前來水固井旁,更多的是為了囚於井中的淮水神君孟懷。

孟懷年歲久長,應當知曉不少舊事秘辛,正是漓池所需。

漓池來到水固井旁時,余簡與孟懷正在爭執。

雖得漓池相助,余簡得以長久留於此地,但他卻並沒有像孟懷所想的那樣安穩修行,反而照舊花費許多時間在助他脫困上。

“修行豈是可以輕忽的?你若修行有成,得長生果,多少時間享之不盡?為何要糾纏於我這三萬年,豈不知因小失大?況且,我已經與你說過多少次,三萬年於我不過一場長睡,莫要以凡人之壽來度量我的時間!”井中龍君已有怒意。

余簡卻全然不懼:“困於一隅之苦,三萬年之囚在你口中說得倒輕巧,我且問問你,你活到現在,又度過了多少個三萬年?”

縱然孟懷說得輕松,余簡卻不是瞎子。奔騰浩蕩的江被迫困於一方小小的水井之中,井口靈氣自然顯化的遊龍日夜躁動不安,他又怎會看不見?

“你只見過去時日,卻怎麽不見未來無盡?”孟懷道。

“我只知去日可觀,來日無定。”余簡淡淡道,“你便是活了多久?能夠將三萬年苦囚如此不放在心上?”

孟懷似是被他氣得在井下翻滾,水固井中長嘯不已。

恰漓池到來,孟懷被困於井中無可奈何,便想請漓池勸說。

漓池聽完,卻好奇問道:“不知神君壽數幾何?可曾見過神庭建立之前?”

井中一滯,片刻後道:“神庭建立於十二萬年前,那時我還只是一條生於淮水中的小龍,差六千余年方滿三萬歲。”

神庭建立已有十二萬年,漓池默默記下這一點。淮水神君果然歲久,漓池還想知曉更多,只可惜他不好多問。

“神庭建立之前?”余簡卻是第一次聽見這個說法,堪稱貼心地問道。

“十二萬年之前,天地間並無如今的神道修行。”孟懷道,“那時唯有天生即神明的天神。偶得生靈念力凝聚的靈神與因祭祀而生的鬼神,並不被歸為神明之類,也無正統修行之法,唯靠自行摸索。”

“後來神庭建立,廣傳神道修行之法,這才有了如今的神道。我在神庭建立之前,也並未修行神道,後來方才交感淮水,成為淮水之神。”

“淮水雖成為我修行之基,未來卻也必將成為我修行之困。我為淮水神君十二萬載,期間淮水已改道三百三十二次,滄海桑田,時間滾滾而下,這世間又有什麽是不可變的呢?淮水未來,也終將有斷流的一日。我尚如此,你如今只是一修行未久的鬼神,怎敢如此輕忽?”

漓池默默靜聽,淮水神君以淮水為修行之基,此身的修行之基又是什麽呢?

……你不覺得,這天地之中,有所缺嗎……

夢中的神明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