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六十二章 七夕番外(續)(第2/3頁)

瑪利想問什麽,但突然停下了,路易看著她,“想問什麽?”

“我什麽都不懂,”瑪利低聲說:“路易,我給你帶來過不少麻煩吧。”

“你不懂不是什麽罪過,沒有生而知之的人,”路易垂下頭,罕見地露出了痛楚的神色:“瑪利,我本該教你,但那時候……”他也只是一個魯莽的年輕人,身懷雄心壯志,眼睛看向遙遠的將來,卻忽視了身邊的人,瑪利沒有跟上他,但他本應伸出一只手,緊緊地抓住她才是。

“所以要問什麽就問吧,這是我欠你的債,瑪利,”路易說:“你永遠可以向我發問,我會回答你,每個問題,無論多少遍,只求你別厭棄我。”他將瑪利的手放在自己的胸口——畫像是多麽逼真啊,但唯有幾樣東西是沒有的,那就是呼吸,溫度與心跳——瑪利卻嘆息著依偎了過來,她的身體柔軟到不可思議,猶如一朵沾染著晨露的花苞。

“所以這是怎樣的一個夢呢?”她喃喃道:“這不是一個夢,路易,我知道,因為我沒有這樣的幸運能夠做到這樣的美夢。”

“我是個傻瓜。”

這句話讓瑪利哈地一聲笑了,“那也是我最愛的那個傻瓜。”

她正要繼續說些什麽——可能就是剛才的那個問題,卻聽見門被輕輕叩響了,瑪利猛地跳了起來——差點摔倒,路易哭笑不得地扶住她,讓她轉到一邊坐下,在孩子們進來之前,她已經整理好了衣服,端正了神色,只微微露出一點笑容,和那些肖像畫上的貴夫人沒什麽區別了。

在路易允許他們進來之前,她居然還來得及伸手將路易歪掉的肩帶拉直。

路易忍住笑,他也不知道為什麽,瑪利醒來後,就非常注重自己的形象,尤其是在孩子們面前。

“看來已經有結果了。”路易看了看,指了指其中的一個孩子:“呃,路易,你來說吧。”

“您還是叫我阿蘭吧。”那個孩子說——事實上他也有三十多歲了,“這裏有十來個路易呢。”

路易這個名字相當受法蘭西人的青睞,從聖路易之後——波旁王室就時常采用這個名字,聖路易是路易九世,到路易十四就是第五個,後來又因為太陽王路易十四的關系,在法國男性中這個名字的比例占到百分之三十,在波旁王室中則高達百分之七十……

人們都說,在巴黎,凡爾賽這種波旁密集的地方,高叫一聲路易就能享受幾秒鐘國王般的待遇——成百上千的人同時向你行注目禮……他們還大多有著出色的面貌,挺拔的身材,超乎常人的氣質。

阿蘭甚至是這些人中的佼佼者,他也時常被人稱為“小太陽王”,在大學劇團裏還飾演過太陽王,他正要向真正的太陽王通報事情的結果,卻被路易十四阻止了:“對了,我要先回答我的夫人一個問題。”

阿蘭看向瑪利,也有點無可奈何,他們固然是路易與特蕾莎的後裔,但這是巫師畫像,簡單地來說,是路易·波旁與瑪利·曼奇尼的婚姻證明,也就是說,在裏世界,他們才是一對合法合理的夫妻——啊,反正特蕾莎王後不但陪伴到國王到最後,也已經在幾百年前上了天堂……

這幅畫還是盧西安諾的後代交給他們的呢。

“瑪利,我知道你剛才想問什麽,”路易耐心地說:“這就要從阿非利加最後的結局開始說了,在英國人開始利用黑人對付黑人的時候,他們也不得不給出一些權力,武器與職位給他們曾經的牛馬與工具,但他們也應該想到,那些終究還是人,而不是永生永世學不會陰謀與傾軋的動物,那些黑人們從他們這裏學到的東西,最終還是歸還給了他們——哪怕是那些依然屬於英國國王的領地,黑人依然可以憑借著人口數與從他們這裏繼承來的無恥與下作保障自己的權力。

最可笑的是,隨著時間流逝,一些英國的年輕人竟然忘記了自己祖輩的資產是從何而來的——他們躺在黑人的屍骨堆上,嘗著黑人血肉釀成的酒,終日無所事事——畢竟在他們幹凈漂亮的城市裏,甚至找不到一個用來發慈悲的流浪漢,於是他們就說,我們何不去向黑人,那些曾經的奴隸施舍憐憫呢?

他們不知道,那些在黑暗中艱難跋涉,苟延殘喘的人,只要給他們一條縫隙,他們就會不惜一切地將鐵障徹底撕碎的。”

他看向阿蘭,阿蘭會意地一點頭,繼續說道:“黑人得到選舉權還是在七十年前的事情,除了那些確實不通世故的‘善人’之外,就是一些無法得到選民支持的候選人在推動此事了。

您大概不太了解現在的選舉,夫人,這樣吧,您想象一下,就是一個打扮體面的政客走出來說,先生們,女士們,請選我吧,我是最善良,最寬容,也是最具同理心的,只要你們選了我,我就讓你們的種種痛苦消失——當然,這是不可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