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五十四章 哈勒布爾公爵與蒙特利爾公爵(下)(第2/3頁)

印第安人在這種氛圍下,要讓他們受到什麽深刻的影響就別想了,他們原先的信仰相當原始,大部分人包括祭司在內又是那種性情疏朗的家夥,別說新教與天主教,他們索性就是將三個信仰糅合在了一起,成為了一種“新新教”,無論天主教還是新教,還是印第安人的原始信仰,都能在其中找到痕跡……但他們可是真心實意地認為自己是個虔誠的教徒的。

“你們到了那裏也要注意這點。”路易提醒說。

“你剛才說,如果我們願意,盡可以去嘗試一番。”巴蒂斯特忍不住說道:“您是說,我們可以爭取成為那個國家的主人麽?”

“我並沒有拿走你的野心,孩子。”路易說:“我站在這裏,舍棄了阿美利加的權柄,是因為我知道我就算拿到了,結果也不會太好——除非我,或是我的繼承人到新阿姆斯特丹或是蒙特利爾去,一個國王是不能離開他的國家的。”他看著巴蒂斯特:“但你和奧古斯特不同,你們具有天生的優勢——那就是我給予你們的支持,雖然我並不認為……好啦,別生氣,我並不是小覷你們,但……還是那句話,那是一個多麽遼闊的地方啊。”

巴蒂斯特真的認真思考了一會,然後他搖搖頭:“大概不行,”他對奧古斯特說:“現在在阿美利加最有威望的應該是紹姆貝格將軍,對印第安人來說則是‘牛角’,等到我們去了蒙特利爾或是其他地方,要建立起威信是件很難的事情。”

“爸爸也是通過戰爭來建立權威的,”奧古斯特說:“而阿美利加已經沒有戰爭了。”

“還有一種方法,就是讓民眾的生活變得富饒起來。”巴蒂斯特的話讓奧古斯特笑了起來:“是的,也和我們的爸爸一樣。”他頓了頓,“但陛下之前也說了,無論我們怎麽做——我們都是那些向民眾收稅的人,他們原本是可以不需要我們的——除非我們能夠給他們他們無法拿到的東西。”

“有什麽是他們需要而又無法得到的呢。”巴蒂斯特說,他想起了布魯塞爾,布魯塞爾原本有著十分興盛的染織業,商業也極其發達,等他的母親被冊封為布魯塞爾公爵夫人之後,她自然也成為了扼住這些商人與手工業者喉舌的人,作為她的兒子,巴蒂斯特即便不喜歡,也要仔仔細細地為母親打理這些事情。

布魯塞爾無疑是能夠迅速反哺法蘭西的地方,不過隨著國王的學者與巫師們的發現與發明被應用到現實裏,布魯塞爾的商人們反而要開始依賴法蘭西的鋼鐵、燃料與紡織機,直至蒸汽輪船的輸出,而阿美利加,要比布魯塞爾還要荒涼一百倍,雖然印第安人並不是他們最初以為的那種野蠻的動物,但在五年前才開始接觸現代科學的他們要在短短幾十年裏追趕上法蘭西這艘巨艦還是不可能的。

“最少也要二十年,甚至三十年吧。”巴蒂斯特說,他的眼睛裏發出光來:“這就是我們的機會了。”他說。

奧古斯特聽了,卻有點猶豫:“聽起來這會是一樁很重要的事情,”他說:“我不知道我能不能做好,也許……”讓國王挑選一個得力的大臣過去會更好?

“父親這樣說,”巴蒂斯特說:“就是因為考慮到將來的五十年法蘭西與阿美利加必須保持一個緩和的友好關系吧。”雖然有人發出那樣的狂言:這個世界不需要國王,但這純粹是癡人說夢——等到路易十四去世,將來的法王就是他們同父異母的兄長小路易,也就是路易十五,如果沒有這層血緣關系——舉個例子,如紹姆貝格元帥,他的倡議與舉措只怕很難再如現在這樣在凡爾賽的宮廷中暢通無阻——因為他不是一個波旁,必然會有人或真心,或假意地認為他有意自立為王。

這種事情也不是沒發生過,最著名的例子莫過於米蘭大公,斯福爾紮,一個卑微的雇傭兵,留下的遺毒倒是一直延續到今天。但如果是波旁,那就不同了,別的不說,看看波蘭的孔代親王與意大利的科隆納公爵盧西安諾吧,他們都是國王的親眷,所以人們也願意接受他們的統治。

如果有巴蒂斯特與奧古斯特作為阿美利加與法蘭西之間的橋梁,對凡爾賽的人們來說,就像是當初阿方索五世將那不勒斯分封給私生子那樣,他們也是願意接受……“陛下似乎並不認為我們能夠成功呢。”奧古斯特若有所思地說:“不然您不該擔心我們會發生爭鬥嗎?”

“世界在前進,”路易說:“孩子們,阿美利加是一個新地,但也正是因為是個新地,就如同一塊幹燥的海綿,它會瘋狂地吸收掉外界的每一份知識,所以,它的進步甚至會比巴黎與凡爾賽更快——尤其是,它在最初的時候,本來就是沒有國王和教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