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九十章 國王的第三次禦駕親征(6)(第2/3頁)

這十三個氏族延續至今,因為秉持的理念不同,他們之間發生過很多次戰爭,不過更多的爭鬥還是因為血族之前可以通過攝食同類來讓自己變得強大,在教會的權威被矗立起來之前,血族們並不像現在這樣隱蔽與“溫和”,他們和人類一樣發動大規模的戰爭,肆意地捕獵人類,直到巫師們的一部分分化成宗教裁判所的教士才讓他們逐漸收斂起來。

魔宴與密隱兩個立場的氏族固然早已分道揚鑣,但在某一點上還是相當一致的,那就是對同族的捕殺與掠食——尤其是後裔對“父母”,或是對上位者的僭越,凡是有這種跡象的後裔會被第一時間處死,只有親王才有獵捕血族的權力。

如果不是因為表世界人類之間的戰爭已經嚴重影響到了裏世界與血族,三位親王也不會彼此相爭到這個地步,不過奧爾良公爵能看得出來,阿蒙也不過是在調侃生性嚴肅的提奧德裏克,除了血族親王之間的默契之外,正如提奧德裏克所說,若是血族掀起了一場不亞於1484年的血戰,引發了無法控制的混亂與恐慌,他一定會先站在人類這邊,徹底地將血族埋葬在黑暗裏。

阿蒙轉過頭去的時候,笑容就已經消失殆盡了,作為魔宴的成員,他就如人類的激進派那樣渴望著血族能夠徹底地統治人類,就如牧羊人放牧羊群,但事實證明,這樣的可能性隨著人類科技的快速發展越來越小——他們在1484的時候不得不屈服於人類的數量選擇避世,現在除了數量之外,人類的武器更是勝過了血族的獠牙與天賦……

想想十三氏族中總有一些頑固的蠢貨號叫著不願意如“巫師那樣被豢養!”他們大概想不到,比起巫師,血族可能連被豢養的價值都沒有——總不見得一個個都去變戲法吧……一想到這裏,阿蒙還真是想要瘋狂一次……

公爵沉默不語,雖然提奧德裏克與阿蒙看似都是為他而來的,但他也知道在這艘血族的船上他沒有什麽發言權,就像對烏利爾親王的安排——一個食物可沒資格對主人發號施令,但就算是阿蒙所說的那樣,烏利爾親王若是消亡了,末卡維需要用一百年來重新地選擇一位家長,可一百年對於一個人類來說固然漫長,但對血族,對一個國家而言又是那樣的短暫。

路易十四得以將諾菲勒驅逐出法蘭西也是因為諾菲勒在十三氏族中地位最低,而且諾菲勒違背了裏世界與表世界的條約在前,即便如此,他的兄長也不能將諾菲勒的家長掛在巴黎的路燈杆上……他只是驅逐了諾菲勒,就引得血族們為之不滿了許久,如果他再這樣做,那麽就要面對一群真正的,毫無顧忌的魔鬼了,連提奧德裏克也不會再度偏向人類的國王。

——

奧爾良公爵在次日就上了岸,這件事情中唯一值得高興的莫過於他以為死去的那個侍從只是因為失血過多而昏迷,也許是烏利爾想要安撫即將成為其後裔的公爵,所以沒有縱容後裔屠殺公爵的侍從,不過也有不幸的犧牲者,幾個船員與大副,公爵給了他們的家人一份豐厚的撫恤,就帶著沉重的心情踏上了歸途。

承蒙路易十四二十年來不斷地辛勞,從港口就有一條平坦的大道直通向利摩日,利摩日人因為被國王雇傭去建造了凡爾賽宮,又在後來做了國王的陶瓷工匠而變得十分富足,毋庸置疑,這裏人人都是國王的擁躉,公爵到了這裏就可以安下心來了,何況在這裏與奧爾良更是有著一條更加寬闊安全的道路,奧爾良是公爵的領地,不過他沒有驚動城市裏的人,而是輕車簡從,繼續向巴黎而去。

在距離巴黎不遠的楓丹白露,奧爾良公爵不得不停下來休息,也許是因為快要見到巴黎所以放松下來的緣故,他起了一陣低熱,哪怕他堅持說自己完全可以乘坐馬車,但他的侍從們在船上就嚇破了膽,這次又怎麽敢疏忽大意,使盡了各種辦法,終於將公爵留了下來。

公爵喝了用生姜煮過加了酒的湯就昏昏沉沉睡過去了,醒來的時候寢室的窗戶被打開了,微風吹拂著白色的紗幔,清甜的空氣讓公爵忍不住深深地呼吸了一口,他正在奇怪侍從如何不經允許就開窗的時候,看到床邊站著一個人。

“我想你需要一些新鮮空氣。”路易說。

“哎呀!”奧爾良公爵忍不住睜大了眼睛:“您怎麽會在這兒?”

“在這兒有什麽可奇怪的,”路易平靜地說:“如果不是知道您已經動身回來了,我可能正在往巴塞羅那的路上呢。”

奧爾良公爵心虛地縮了縮,幸而路易也沒打算在這個時候翻舊賬,他擡了擡眼睛,邦唐就走出門去讓仆人送上了早餐和藥水,國王陪著弟弟一邊用餐,一邊大略了解了一下加泰羅尼亞地區的情況——當然公爵一直有寄信過來,不過他們也擔心信件會泄露秘密,或是造成誤會,所以關鍵的東西還是被留在了當面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