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八章 切割布列塔尼與布盧瓦皇家醫學院(第2/3頁)

現在回想起來,路易不覺得悲痛,也不覺得甜蜜,確切點說,自從瑪利離去,他的胸膛裏就像是被挖走了一大塊,瑪利知道她帶走了那麽多嗎?——“真是任性啊。”路易喃喃到:“還有我的一部分呢。”

“陛下。”

路易從窗外收回視線:“誰的信?盧森堡公爵?”一般而言,在餐後的半小時裏,路易不接受覲見,也不處理公務,邦唐打破這個習慣,肯定是有重要的事情回報。

“盧森堡公爵,”邦唐蹙眉:“還有一封沒有任何署名的信件。”

路易只一瞥就認出了信件外側的火漆印,火漆是新近的發明,但火漆上的印章卻是埃及人的滾筒印章。

“給我吧。”路易說,邦唐奉上信件,微一停頓,就退了下去。

打開盧森堡公爵的信件,沒什麽出奇的東西,這位公爵甚至要比大孔代更嚴肅刻板一些,一封信裏只有開頭與結尾有兩句不知道從什麽地方抄來的恭維之詞,信件的內容就是一份詳細的戰情報告——布列塔尼沒有成建制的軍隊,他們用來對抗法國軍隊的士兵與軍官有許多都是憑借著一股沖動與熱情跑到戰場上來的,但誰都知道,沖動和熱情或許在角鬥場上行得通,在戰場上,最需要的是冷靜,指揮官要冷靜,士兵也是如此,要摧毀這樣的“軍隊”對盧森堡公爵來說一點也不難。

然後,他說,士兵們的折損,倒是出在了戰事結束之後,不,也不能說是很大的折損,因為沒有死者,主要是他們保護官員對城鎮進行人口普查與登記的時候,遇到了一些可笑的刺客,他們拿著各種各樣的武器,從火槍到草叉,從錘子到連枷,甚至有凳子和幹魚——他們都有親朋好友死在了之前的戰爭裏。

“於是我就滿足了他們的願望,”盧森堡公爵幹巴巴地詼諧了一下:“把他們送去和他們的親眷相親相愛了。”

布列塔尼人大概不會認為這是會讓人發笑的事情,但無論是路易十四還是盧森堡公爵都必須這樣做——國王的律法總是築造在斷頭台上的,對敢於襲擊官員的布列塔尼人心慈手軟,布列塔尼人還會嘲笑你軟弱的像個娘們,士兵和官員們也會產生逆反情緒——畢竟冒著生命危險的是他們,國王的敕令就別想貫徹下去了。

有了懸掛在絞架上,擺在斬首台上的血淋淋的範例,他們之後的工作果然順利多了,畢竟法國人並沒有劫掠、強暴或是驅逐他們,只有一些胡格諾派教徒有點驚慌,因為國王的普查表上注明了他們的信仰,但只要官員們告訴他們,國王並沒有強求每一個胡格諾派教徒往奧爾良的意思,他們就安心——至少表面上安心下來了。

“那麽為什麽還要登記信仰種類呢?”一個大膽的新教教徒問道。

“因為會有一些人遷移到這裏來。”官員說:“不過就算是天主教徒,國王也不允許你們打架。”

胡格諾派教徒如何想我們暫且不說,當國王提出自己的想法時,盧森堡公爵也挺吃驚的。

但對於路易,這是一件順理成章的事情,當初為了分解胡格諾派教徒在被他們長期盤踞的城市中擁有的力量,國王就把他們遷移到奧爾良,如今輪到布列塔尼——在這裏的人們都會說自己是個布列塔尼人而不是一個法國人的時候,想要遷移他們不太可能,他們的人數太多,布列塔尼的面積也過於遼闊——它原先是個公國,而胡格諾派教徒原先也不過是占據了幾座城市罷了。

那麽,要將一股力量稀釋,除了拿走之外,當然也可以摻入,在法蘭西的人口已經增長到兩千萬的時候,也已經有些城市出現了人口增長帶來的問題,而除了如巴黎,凡爾賽,奧爾良之外,底層的平民對生活在哪裏並不在意,布列塔尼是一處風景秀麗,物產富饒的好地方,路易十四又有著那樣的誠信——在他還未親政的時候,他就收容了上萬個流民,他要求民眾遷移到布列塔尼去,他們不會不願意。

布列塔尼雖然不像曾經的洛林與阿爾薩斯那樣人丁稀疏,但它的人口又怎麽能夠與整個法蘭西相比?

等到一股股被軍隊保護著流民與平民在這裏定居下來,那些高叫著我們是布列塔尼人不是法國人的傻瓜還能堅持自己的理想與行動嗎?路易若不是仍然無法從那種空虛中擺脫出來,倒是很願意就此與邦唐,或是奧爾良公爵打上一個金路易的賭。

他嘶聲笑了一下,將盧森堡公爵的信放在一邊,打開了阿蒙寫給他的信。

茨密希親王離開後不久,梵卓的家長提奧德裏克就來了,他當然很生氣,卻又無可奈何,因為茨密希的特殊性,一旦阿蒙被路易說服,那麽秘宴也不能繼續保持原先的超然姿態——別忘了,秘宴與魔宴之間的爭鬥從來沒有結束過,而一個國家能夠給一個勢力多少支持,看加約拉就知道了,秘宴議會成員除了大罵魔宴成員都是一群瘋子之外也別無他法,他們只能傲慢地宣布自己將處於中立位置,也就是說,隨便辛摩爾或是末卡維如何與一個凡人國王做對,他們不參與也不鼓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