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四章 鐵面人(第2/3頁)

“我不能怪你,米萊狄夫人。”國王說,語氣中並沒有很多違背本意的成分,米萊狄在他的示意下站了起來,“為了得到荷蘭,我幾乎可以說是抵押上了半個法國,其中也有您,您固然無暇對加約拉島的事務事必躬親,我難道就曾經關注過它嗎,我只能說,這些巫師選擇的機會太好了,事實上,我已經準備,向托斯卡納大公的女兒求婚——為了我的長子盧西安諾,同時也要對加約拉島做一次清理。”他輕描淡寫地說,而米萊狄夫人輕輕地顫抖了一下,她對國王的手段十分了解,甚至可以說,太了解了。

“只需要幾天時間,”路易幾乎有點孩子氣地說:“等我將凡爾賽與巴黎的眼線都打發幹凈了,我就準備公爵夫人和你做這件事情,但,”國王的手指在椅子扶手上敲打了幾下:“現在我不能再讓瑪利·曼奇尼離開我的視線了。”

“陛下,”米萊狄夫人忍不住說道:“這可能是個陰謀。”

“不管是什麽,”國王依然平和地說道:“我不可能讓傷害到我孩子的人全身而退,無論是為了什麽,尤其是,小盧西安諾可能會因為她是他的母親再一次受到詛咒,米萊狄夫人,這不是能夠說聲‘僥幸’的事情,我的孩子差點就死了,死在他母親的魔杖下——他可以死在戰場上,或是因為老病而離開人世,哪怕是因為一場決鬥,但我絕對不允許這樣的事兒再一次發生,我不想別人提起他就說,那是一個被自己母親殺死的兒子,這是莫大的恥辱,也是莫大的悲哀。”

“所以,”國王繼續說道:“接下來,我要把加約拉島和科隆納公爵交給你。”

“我可以知道科隆納公爵夫人……”

“我難道還能讓盧西安諾看著他的父親殺了他的母親嗎?不,夫人,幾天後我們就要為科隆納公爵夫人舉行葬禮,但瑪利·曼奇尼將會被永遠地囚禁起來。”

……

瑪利·曼奇尼哭泣過,叫嚷過,詛咒過,但自從國王親身前來,和她單獨談了一段時間的話之後,她終於平靜了下來,“我願意接受任何懲罰,”米萊狄夫人去看她的時候,她說,“我傷害我愛,也是愛我的兩個人,而且,”她露出了一個苦澀的笑容:“這不是第一次,也不是最後一次。”

“您相信她嗎?陛下。”站在另一個房間,但因為埋設了銅管,而能夠清清楚楚地聽到隔壁房間聲音的以拉略問道。

“我不信,”路易說:“她也不信。”

“您總是這樣冷酷無情。”以拉略感嘆地說道,他原先有著一張不易令人升起戒備之心的面孔,歲月荏苒,他的眼角有了細紋,但更顯得他和藹可親,只有他身邊的修士與教士,才知道這位大審判長有著多麽瘋狂與陰險——他是國王隱藏在鬥篷下的一柄利刃,為陛下做的壞事兒,不比達達尼昂伯爵或是米萊狄夫人少。

路易責備地看了他一眼,“準備好了嗎?”他問,盧瓦斯侯爵深深地彎下腰去,因為事關科隆納公爵,在場的人很少,他親自為國王送上了一份文件,這份文件上寫明,有一個身份尊貴的罪犯,要從聖瑪格麗特島的監獄轉到巴士底獄,國王看了一眼入獄日期,竟然是十年前,盧瓦斯侯爵注意到了,“這些可以混淆……”他不知該怎麽稱呼裏面的囚犯,於是模糊著說:“的身份。”

“你做的很好。”國王說,不但入獄日期變了,就連性別也變了。

“那麽我們就開始吧。”以拉略說。

瑪利·曼奇尼是個女巫,而且是一個強大並且有著戰鬥經驗的女巫,她經歷的事情也要比普通女性更多,於是以男性的身份被關押起來,反而更適合她,不管怎麽說,人們對女性總抱著一種輕視而又憐憫的態度——以拉略從身後的修士手中取過一個盒子,在國王的面前打開,“這是什麽?”路易問。

“愚人面具。”以拉略說:“我還以為在您的宮廷裏我是用不上了。”他詳細地介紹說,這種猶如鍍銀頭盔一般的面具是裁判所針對那些犯下了巨大的過錯,甚至施行了罪惡無比的巫術,但因為有著姓氏和爵位,無法被處死的女巫或是男巫準備的,它的內裏銘刻著咒語,可以用來限制那種邪惡的力量——一旦被囚禁的巫師想要通過魔法逃走,或是傷害別人,他們就會頭痛欲裂。

“您知道上一個使用這個的是誰嗎?陛下,是匈牙利布達佩斯的納達斯迪伯爵夫人,至少有六百五十名少女因為她的巫術受害,但她也只是被判處了永生囚禁,在她的城堡裏,”以拉略說,“沒有其他的嗎?”國王問。

“這個才是最好的。”以拉略說:“不識面目,無分男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