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八章 倫敦的黑死病

之前被修士們爭取到的有利優勢又被吸血鬼們奪走了,這次吸血鬼們甚至不再遮掩,在略微飽足之後,就在眾目睽睽下之下將那些還在呻吟哭叫的人變成了怪物——他們吝嗇的只給一滴血或是兩滴血,這些血一進到人類的嘴裏,或是傷口裏,那個人就立即猛烈地抽搐起來,眼睛難看地往上翻,翻到幾乎看不見黑色的眼珠為止,廣場上不比甬道,這裏到處都點燃著火把,所以他們的皮膚上長出黑毛,脊背佝僂,手指甲與腳指甲都伸長到凸出袖子和鞋面等等一系列詭異而又可怕的變化,讓人們看的一清二楚,他們的臉也在催化下變了樣子,嘴唇向前伸出,鼻子皺縮,看上去竟然很像是老鼠或是蝙蝠。

他們一能站起來,就轉身撲向那些驚魂未定的前同類,這次的人類還算聰明地沒有將甬道堵得嚴嚴實實,所以還是有一部分驚恐萬分的人沖了出去,跳入護城河,或是跑上臨時搭建的木橋,後面的教士和叛軍的首領一看到這個情況,就知道他們的謀劃很有可能失敗了——信仰是把雙刃劍,在人們堅信城堡中有可以治愈疾病的聖物時,他們會不顧生死地攻打城堡,但當他們發現自己必須在黑死病與黑暗生物導致的死亡或是墮落中選擇的時候,他們就毫不猶豫地選擇了瘟疫,畢竟教士老爺們說了,那些死於黑暗生物或是墮落的人是永遠無法升上天堂的,除非他們能夠購買上一份昂貴到他們根本不敢去想象價錢的贖罪劵。

但說真的,這裏能夠買得起贖罪劵的人,不是都離開了,就是都在奧爾良公爵身邊,這些平民百姓,能夠獲得叛軍提供的一捧豆湯(之所以說是一捧,是因為他們之中的一些人根本沒有如木碗一類的餐具)就足夠心滿意足了,許多人甚至身無寸縷。他們畏懼死亡,但更畏懼下地獄,永生永世地受苦,所以他們不顧督戰士兵的刀劍,箭矢與槍彈,繼續向著城堡外跑去的時候,叛軍的軍隊反而因此遭到了相當大的打擊。

一些士兵居然也在跟著這些人跑,叛軍的首領與羅馬教會的使者氣惱地詛咒了一聲,大聲呼喊著,要求他們的軍官將士兵重新募集與聚攏起來,但就在這個時候,被他們認為彈盡糧絕的城堡城墻上又出現了成百上千的士兵,他們用小型投石機向著敵人的陣營投去一個個只有嬰兒腦袋大的陶罐,因為陶罐小,所有能夠投擲到很遠的地方——陶罐一落地就碎了,裏面流出了氣味刺激的油膩液體,叛軍首領還在迷惑,教會的使者就不由得面色大變,“快走!”

他的話還未落地,一支火箭就呼嘯而來,四處灑落的油料立刻就著了!

熊熊大火猶如赤色的高墻那樣瞬間聳立而起,不但將叛軍的軍隊分割開了,還將他們包圍在了一個個小地獄裏,凡是沾染著那種黑色液體的地方,哪怕是巖石和沙土都在燃燒,人更是不必多說,而著了火的人和馬匹必然會因為尋求一線生機而狂亂地到處奔跑,而他們身上的火就像是瘟疫那樣傳播到了四面八方。

“冷靜!”叛軍首領大喊到:“他們不會有太多火油!”

人類早在古希臘時期就開始利用地下自然形成的黑油,國王之前一直讓學士們研究的,可以用在戰船上的“希臘火”就是這種東西,但在法國境內與法國掌控的地區,地下油脂的產量並不高,但在洛林有著豐富的煤炭儲存,煤焦油又是染料、藥劑以及其他一些引用必須的原料,所以它的萃取工作一直就沒有停止過,所以即便在這個時代,煤焦油的提煉無法形成工廠化的生產,但巫師們帶來的這些煤焦油也足夠讓奧爾良公爵制造出一場浩劫了——只是叛軍首領和國王大概都沒料到,公爵竟然會忍耐到現在才使用它們,叛軍首領沒說錯,黑油不多,但他們的陣營一亂,紹母貝格將軍的軍隊就出擊了。

原先紹母貝格將軍不願意與叛軍正面對敵,是因為叛軍前是數之不盡的黑死病人,從國王的學士那裏得知,瘟疫的傳播方式多數就是從呼出的氣體、傷口或是唾液裏傳播的,而在戰場上,無論是哪一種都很難避免——但現在,被叛軍招募而來的黑死病人反而成為了面對他們的刀鋒,在失去秩序的時候,他們的士兵一樣遭受著黑死病的威脅,而這些民眾卻是脊背對著王軍的,王軍的士兵們戴著昂貴的手套,臉上罩著柔軟的絲綢,手中握著火槍,這些都讓他們安心了不少。

他們踏著火焰,踏著屍體發動了最後的進攻。

這場戰鬥持續到了天色將央,到了最後,雙方都精疲力竭,刺目的陽光照在他們臉上的時候,每個人都不由得眯起了眼睛,這一下一些人就不由得想要坐下或是躺下,但他們立刻被警惕頑強的同伴抓住或是提醒——地上的屍體並不全都是士兵們的,更多的還是那些黑死病人,或是誰也不知道是不是攜帶著瘟疫的人——可以說,現在任何一方只要有援軍,哪怕只有一百人,都能夠取得勝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