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七章 法國宮廷裏的一點小事與瑞典王位的變動(第2/3頁)

“是的,最近來了很多可以一用的人。”確切點來說,是為了勒內·笛卡爾,這位先生不枉國王把他從遙遠的斯德哥爾摩誘騙回巴黎,他來到巴黎後,就在國王授意柯爾貝爾創建的法蘭西皇家科學院任職,因為國王對他的看重,他是少數幾個能夠自由出入盧浮宮的學者之一,這讓他獲得了莫大的榮譽,再加上優裕的生活和研究條件,這位老先生過得可比在斯德哥爾摩好多了,而且巴黎再冷也冷不過冰天雪地的瑞典,他的身體健康狀況在禦醫的看護下也幾乎如同一個正常人一般了,為此他對國王感激不盡,於是,一邊兢兢業業地幹活,一邊召喚了他的許多朋友和學生,或是合作夥伴,這些理性勝於感性的人才正是國王現在需要的。

哪怕其中大部分都不可能是如勒內那樣的人才,但對於國王準備在幾年後鋪開的義務制基本教育,可都是不可或缺的低級官員。只是路易沒想到,王太後的政治敏感性只能說是一般,但對自己的孩子,她總是異常關切而又敏銳的——正如王太後猜測的,從美男子腓力開始將他的法學家冊封為法律騎士開始,法國的國王們就在有意遏制持劍貴族對王權的覬覦,而到了亨利四世,捐官成為一種慣例和常識,並且予以系統化之後,穿袍貴族也就自然而然地形成了一個階級,這個階級與原先的持劍貴族階級天生對立,彼此掣肘,可以說,在國王收攏王權的過程中,穿袍貴族出了不小的力。

但巴黎的兩次暴動,也證明了,時至今日,穿袍貴族們也已經尾大不掉,他們與持劍貴族一起對國王造成了威脅,這也在常理之中,任何一個機構,或是人,在長時間地把持權利後必然會滋生出野心,現在,她的兒子路易,顯然正準備扶持起另一個階層來對抗穿袍貴族。

“要說對抗也不正確,”對王太後,路易還是願意說些真話的,而且,他又有了一個新想法,也許更能降低貴族們對這項工程的警惕心:“應該說是更多的參與。”就像是後世的低級官員體系那樣,主要是穩定並且忠誠的中、底層,經過了實務與思想雙重教育的人員充填,而且具有一定的流動性,不會出現如尼古拉斯·富凱那樣世代固定在一個地方就職的監政官。

“好吧,”王太後聽到這裏,就用扇子壓在了兒子的嘴唇上:“我已經知道了太多不該我知道的東西了。所以我們現在還是來說說拉瓦利埃爾夫人的事情,你不再愛她了嗎?陛下?”

從來就沒愛過,給她這個身份,只是保證她可以在必要的時候光明正大地伴隨著國王一同去任何地方——這點特權是王後也未必有的,但受寵愛的王室夫人,她沒有不能去的地方,說句過分的話,歷來的王室夫人,插手政務的也不是沒有,而且國王要用狼人,但無論禁衛軍,火槍手或是仆役中突然插進來什麽人都會令人側目,但若走了王室夫人的門路,那人只會被人羨慕,就像是他的臣子們居然沒對萬森城堡的人員調換有什麽反對意見——只是幾個獄卒罷了,比起那些王室夫人動輒為她們的兄弟甚至情人索要爵位官職,拉瓦利埃爾夫人可以說是溫柔極了,路易還是從王太後這裏知道,拉瓦利埃爾夫人雖然也是外國人,但在宮廷中也有了貞靜和善的好名聲……

“但您對她不夠寵愛,”王太後一攤手說:“這就有些麻煩了。”她說:“你最好能盡快拿出您的態度來。”

“等等,這個問題……”

“不然他們就要向您推薦新的王室夫人了……”

“母親……”

“所以,快去快去,去探望拉瓦利埃爾夫人,在她的寢室裏好好休息,最好再能帶她單獨去什麽地方,譬如楓丹白露,或是隨便哪裏,讓人們都能看到您和她親密無間地在一起。”

路易只能起身告退,但他也真的不想再要……一個王室夫人了……

他已經忙得快要把自己切開兩半用了。

“叫大殿下菲利普來見我。”路易說。

邦唐鞠了一躬,但沒有如之前那樣立即離開,他看著路易,路易看著他……“叫拉瓦利埃爾夫人來見我。”

邦唐這才再次鞠躬離開,但幾秒鐘後他又走了進來:“陛下,”他神色嚴肅地說,“瑞典國王卡爾十世已然晏駕西歸。”

路易立即將拉瓦利埃爾夫人和菲利普都丟在了腦後:“把信給我。”

這封密信可能要比正式的公文提前了三天或是一周,卡爾十世正是我們之前見過的瑞典女王克裏斯蒂娜的表哥,比起克裏斯蒂娜,他更崇尚武力,所以在得到了表妹讓出的王位後,他多數時間都不在國內,而是在與各國的戰場上,就路易所知,他與丹麥、神聖羅馬帝國,波蘭和挪威都曾開戰,而且幾乎都取得了勝利或是進展,但誰也沒想到,在為了募集更多的戰爭費用而回到瑞典,與官員和貴族們開會之後,他不幸感染了流感,之後轉化成了肺炎,然後在正是身強力壯的年紀(四十歲未到)就去見了上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