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五章 馬紮然主教的離去(第2/4頁)

“主教先生!”

“高乃伊先生!”馬紮然主教高聲叫道,那個最先被介紹給國王的人立刻靠近過來,他是個面容和藹的中年人,頭頂可悲地發著光,但對於工作一絲不苟,十分認真,舉止也很優雅並且迅速,“我讓這位先生為我辦理錢財方面的轉讓手續,陛下。”

“等等……”

“別等啦,”馬紮然主教笑著說:“高乃伊先生,告訴我們的陛下,我有多少錢?”

“五千萬裏弗爾。”

這個數字讓路易嚇了一跳,字面意義上的,他從床榻上跳了起來,五千萬裏弗爾相當於法國半年的總稅入,而且總稅入落在王室手中的基本上只有三分之一,也就是說,馬紮然主教的一張轉讓文書就讓路易多了一年多的收入。

“這位先生為我辦理土地、宅邸與莊園的轉讓手續。”仿佛覺得路易還不夠驚訝,馬紮然主教接著說。

“這位先生為我辦理畫像、雕塑以及聖物等藝術品的轉讓手續。”

“這位先生為我辦理珠寶,衣物,家具等的轉讓手續。”主教先生最後說,而統計出來的數字已經有兩億裏弗爾之多,國王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該接受,當然,這筆費用對需要備軍,安撫流民,梳理朝政的他簡直如同雪中送炭,但……

“拿去吧,孩子,”主教先生說:“我知道你會把它們用在最合理的地方。”他輕聲咕噥了一句:“總比送給羅馬的那些混蛋好。”

這句話說完,他就堪稱無禮地將國王推了出去,他再次躺下去的時候,血色褪去,臉就像是被漂洗過的紗布那樣白。

這場饋贈之後,聚集在主教門外的教會人士憤怒地如鳥雀四散,再也沒來過,倒是路易,又帶著菲利普來了一次,那時候主教先生已是終日昏睡,最後一次與路易說話的時候,他盯著國王的眼睛說:“不要再設置首相這個職位了。”此時他的聲音已經輕到幾乎聽不見,路易伏下身去,“是的,”他正有這個想法:“您是最後的首相,主教先生。”

馬紮然主教露出了一絲笑容,“還有,陛下,您要更謹慎。”他說:“您在敦克爾刻遭到的刺殺,有四方人員,奧爾良公爵加斯東,他是主謀,然後……是胡格諾派教徒在推波助瀾,因為他們憎恨您的祖父,還有的就是……諾菲勒們。”

“吸血鬼?”路易怎麽也沒想到,“他們為什麽要刺殺我?”

“因為您想要重建巴黎,”主教說:“諾菲勒們只能在下水道和墓穴,又或是……不為人所知的角落中生存,您對巴黎街道與棚屋的重建與修整……直接威脅到了他們,他們認為這是您對他們的宣戰……所以……他們就決定刺殺你。”

“四方,還有一個?”路易迅速地平靜了下來:“還有誰?”

“佛蘭德爾人,也許還要加上西班牙人。”主教說:“很顯然,他們擔心您對敦克爾刻的統治會如同匕首那樣……指住他們的咽喉。”

“他們沒猜錯。”路易冷酷地說。

主教先生又是憂心,又是感嘆地長出了一口氣,他閉上了眼睛,睡了過去。

他也許真的可以放心了。

主教先生回到上帝的懷抱是在次日黎明,他的葬禮仿佛是一張翻過去的書頁,之後法蘭西這本書就要讓路易來親筆書寫了。

……

羅馬的教會派來了兩名主教,很顯然,之前的事情他們有所察覺,但路易確實是個凡人,而非巫師,他們可以說是乘興而來,悻悻而歸,如果路易有問題,毫無疑問,接下來教會也許會借此向法蘭西的波旁王室勒索好一筆——錢、領地和權勢,也可能三者皆有。

巴黎宗教裁判所的大審判長以拉略也來謁見了國王,對這位年輕的統治者他表現的非常恭敬,但路易總覺得他似乎知道了很多事情——想到還在裏世界的修士,想來這位先生掌握的東西應該比羅馬的教會多。

“說到這個,”路易說:“我正有件事情要交給您去做。”

“請說,陛下。”

“我要重新鋪設與整修巴黎的地下管道。”

以拉略停頓了一會:“是我想的那個意思嗎?”

“我聽說那些地下管道裏藏著許多發臭的汙物,”路易說:“我要把它們沖刷出來,在陽光下好好曬一曬,我要一個潔凈如同聖地的巴黎。”

“希望您知道您在做什麽,”以拉略慢吞吞地說:“您在對血族宣戰,陛下。”

“十三氏族中的一支。”

“諾菲勒可不單只有巴黎有。”

“先是巴黎,然後……我的法蘭西不會再有諾菲勒,”路易用那種溫和的口吻說:“如果他們要跑到西班牙或是英國,沒關系,反正我原本就有很多敵人,但在法國,不行,我不容許有任何叛逆在我的領地上,無論是吸血鬼,或是別的什麽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