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國王與魔藥師的談話(第2/3頁)

“那麽他們怎麽會知道你是一個巫師呢?”

“我告訴他們的,陛下,”男人喘息了一會,瑪利將一瓶藥水遞給他,他拿過來再一次一飲而盡:“就在我被關起來後不久,一個獄卒與我說,我的妻子已經被一輛華貴的馬車接走了,隨行的還有我們的兩個女兒,我立即就想到了那個大人物,陛下,只有這個可能,我的妻子雖然忠貞,但她脆弱的就像是花朵一般,一旦沒有了我,她就會無所適從,到了那時候,若是有人告訴她說,能夠幫我洗脫罪名,她一定會想也不想地相信了那個人。唉,這並不是她的不對,只是女人天生的弱點,我並不怪她,但我也知道,那個人不但不會救我,還會讓我盡快地去死。

而在這裏,我甚至沒有一個認識我的人,陛下,我找不到一個願意幫我作證的人,也沒有人會幫我打通關節,賄賂法官,我只有承認我是一個巫師,因為從一百多年前開始,世俗法庭就不被允許直接審判巫師了,我的名字會被轉給宗教裁判所,當然,也有可能,我仍然會被吊死或是被燒死,但我至少為自己爭取了兩周以上的時間,這並不是沒有用處的,我這不是等到您了嗎?”

“你有什麽證據可以證明你的藥水並沒有殺了那孩子嗎?”

“當然,陛下,只要您願意去查,”魔藥師說:“我是六個月前將藥水賣給那個人的,他的孩子卻是在兩個月前死去的,誰會把一瓶治療咳嗽的藥水留到四個月之後才給生病的孩子服用呢?當然,若是您願意,將那個孩子的屍體交給我吧,我能夠查出他真正的死因。”

說到這裏,路易才真正地看了那個人一眼,說真的,從他了解到魔藥師所能做到的事情也不過如此之後,他對魔藥師就失去了之前的興趣,但若是他能夠從一具埋葬了兩個月的屍體上找尋出死因,那麽他掌握的這項技藝卻要比所謂的青春之藥有價值的多了,至少國王會願意伸出他有時慷慨又是卻很吝嗇的援手。

之後的事情正如魔藥師保證的,他從這個孩子身上檢查出了白喉留下的痕跡,他的藥水只能治愈咳嗽,卻對真正的疾病沒有什麽作用,所以只能說他實在不是一個稱職的醫生,或說是個懈職怠業的藥劑師,但要說他毒死了那孩子,卻是無稽之談,於是那個誣告他的人就被吊上了他希望別人去吊的絞刑架,而魔藥師卻被國王的第一侍從邦唐帶到了國王面前。

“你現在是清白的了。”路易說。

“承您的福,”魔藥師說:“我想我永遠無法還清您賜予我的恩惠了。”

“你是想要去找你的妻子了。”國王說。

“還有我的女兒。”

“但我並不建議你這麽做。”

“為什麽?”

“因為你的妻子已經成為了莫特馬爾公爵夫人,先生。”

“這不可能!”

“完全可能,莫特馬爾公爵徹徹底底地被你的夫人迷住了,他一手把你送進監牢,一手就接走了她還有你們的女兒,你也說了,女人總是軟弱的,她又有著孩子,三個,她必須為自己的孩子考慮,現在她不但成了公爵夫人,三個孩子也得到了公爵的承認——對了,你最小的孩子也已經出生了,就在幾天前,也是個女孩。”

魔藥師站在原地,他就站在那兒,直挺挺的,他現在已經恢復了自由和健康,但此刻看上去比他在監牢時還要可怕與虛弱。

“請原諒,我還是要去找她。”

“那麽先看了這封信吧。”國王說,“這不是你妻子的信,而是你的女兒,阿泰納伊斯口述,我的使者代筆的信,也是她要對你說的話,你看了這封信,再決定是不是要去波爾多吧。”

……

以下就是由一個五歲的女孩口述,然後由國王的使者代筆的信件:

致瓦羅·維薩裏先生,我的父親:

在您看到這封信的時候,我的母親,您的妻子,已經與莫特馬爾公爵先生結婚了,我最小的妹妹,在他們婚後兩天降生,但就和我們一樣,她也得到了公爵先生的承認,也就是說,從這一刻起,您的妻子,成為了公爵夫人,而我和我的妹妹,也已經成為了公爵的女兒。

我要說,您是一個好丈夫,也是一個好父親,和您在一起的時候,母親很快活,而我和妹妹也能夠感覺到您對我的愛,但您仍然是有錯的,你的錯誤就是不應該成為母親的丈夫。

我還小,父親,您經常這麽說,但就算我還小,我也知道一個人是很難保有一樣他沒有力量去保護的珍寶的,就像您和我說的故事那樣,就算是巨龍,也會有人去搶奪它的寶藏,而您也只不過是一個普通的魔藥師罷了。

母親愛您,這點毋庸置疑,她只所以答應公爵的求婚,也是以為您已經死了,而她又無力繼續撫養我們,她甚至還懷著身孕,需要照顧,但我要說,父親,這是我從有記憶開始,看到她過得最快樂,最安穩的一段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