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獄門疆。

最開始五條悟把“夏油傑”拉到自己的領域中，有些許的原因，是真的被他激怒了。

他口中的那些過去，詳細而敏感的過去，每一個都讓五條悟如鯁在喉，那些都是他不曾參與，但是在後來的夏油傑離開以後，查到的事情，這麽多年來，五條悟刻意的去遺忘掉了那些事情，刻意的不去提起夏油傑的名字。

可是有的東西和有的人，並不是刻意的去忘，就真的可以忘得掉的，愧疚感會隨著時間的增長而無下限的滋生，就好像是墜入深海的海藻，在漫長的寂寞中，從一個滋生出無數的個體，籠罩了整片海洋。

如果十七歲之前有人問五條悟你有沒有過後悔的事情的話，五條悟會不屑的瞥他一眼，然後高傲的說：“從未。”

這個世界上不存在讓五條悟後悔的事情，可是十七歲以後，有人問五條悟這句話的話，五條悟會沉默許久。

有後悔過嗎，有。

如果有機會回到過去，會願意嗎？會。

如果再早一點發現，如果那次沒有去出那個任務，如果那次回來的早一點，在無數個如果間，真的存在如果的話，都會存在一個局面，那就是在夏油傑叛逃前，五條悟可以和夏油傑見一面。

為什麽不可以為我留下來呢，五條悟想，在見面的時候，他就應該武斷的任性妄為的不顧夏油傑意願的留下他，就不會留有現在這麽多的遺憾了。

……

五條悟的本意其實是在折磨死“夏油傑”以後，把“夏油傑”送出去給家入硝子的。

可是，他沒有想到，在他又一次殺死“夏油傑”的時候。

在生死垂危之際，他又感受到了那種熟悉的感覺。

就好像是環境重演一樣，那個屬於過去的人又一次在這具已經腐朽的身體裏復蘇，但是在五條悟手忙腳亂的救醒夏油傑以後，睜眼的，卻又是“夏油傑”的笑臉，他笑著被五條悟拎起來，仰起頭看著五條悟，眼睛裏滿滿的都是挑釁：“瞧，我就說，你殺不死我的。”

“因為你永遠都不能確定，夏油傑是不是真的在我的體內死亡了啊。”

“夏油傑”笑得好像是搖曳滋生的花，他諷刺道：“五條悟啊五條悟，你已經……有了弱點了啊，你還敢，真正的對我對手嗎？”

哪怕是神，有了弱點以後，也會隕落。

他的尾音在五條悟的耳邊不住的打轉，五條悟握緊了手。

“我會殺死你的。”他好像是宣誓一樣道，“讓你的靈魂也被燒傷，怎麽樣？這種死法，你喜歡嗎？”

此後就是一次又一次不知疲倦的掠殺。

就好像無禁止的修羅場，五條悟是被扔進去的一只鬥獸，他試圖通過殺死自己的敵人獲取通關的鑰匙，殺戮占據了他的腦子，精神變得緊繃。

“夏油傑”每死一次，臉上的笑就更加肆意一些。

在五條悟第八十五次洞穿他的軀體的時候，羂索突破了他的精神防線，輕而易舉的找到了那枚在夏油傑當著五條悟的面前死去時，他在五條悟腦中種下的那枚名叫“暴怒”的種子，他嘲笑五條悟的最強也不過爾爾。

卻在準備點燃那顆種子的時候，被五條悟握住了頭顱。

在漏瑚死的時候，羂索就在不遠處，他眼睜睜的看著五條悟抓住了漏瑚的頭顱，然後輕而易舉的拔了下來，好像是摘了一朵無需要開放的花，。

而此時，五條悟站在他的身後，唇角揚起一抹笑：“都活了這麽久了，你怎麽還是這麽天真啊，就這麽一丁點的障眼法，你也覺得能夠騙過嗎？”

羂索驚慌道：“我明明曾經在你的腦中……”

五條悟聳了下肩：“那玩意兒早就不知道多久以前就被我摘除了哦，之所以引你進入我的精神世界，是想要送你一份大禮哦。”

五條悟輕聲道：“不如我們做一個交易吧。”

“拿你快要死去的靈魂和我賭，賭我在你的精神識海找到夏油傑的殘魂的萬分之一的可能。”

“只有兩個結果，你死或我亡。”

“怎麽樣？羂索。”

被叫出真名的羂索根本不知道五條悟為什麽會破解這張局，殊不知五條悟一開始就是知道了他的目的，才打開了領域。

在領域中，一切時間的流逝都由他一個人掌控，他才有足夠的時間和羂索周旋，讓他迷失在成功的死海裏，成功的把他抓到手。

獲得一個，叫醒那個至今沉睡著不願意醒來的人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