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他不懂。(第2/4頁)

她從被傳喚進宮起就摸不清到底發生了什麽事,今日又是段鴻上朝的日子,來傳旨意的宮人任她怎麽塞好處也不答話,更不肯接她的賄賂。

她隱隱約約覺得事情不妙,卻根本想不到是這樣的大事。

上一回感到山崩地裂,還是她父親病死那年,劉氏被駭的神魂出竅般,軟倒在地。

怎麽會這樣,到底哪裏出了問題。

是胭雪吧,是這個小賤人吧,如果不是她從段府跑出來,如果她不是跟了那個端王世子,對,是胭雪,都怪她,為什麽要跑出來,她本應該被一輩子困在下人居所,這不該是她的結局!

在宮廷侍衛進來時,劉氏從地上緩緩爬起來。

胭雪還跪在地上,她在想多年夙願終於在今日了結了,並未注意到劉氏拔下頭上的簪子,趁其不備時向她的脖子紮去。

“阿胭!”

鐘聞朝一偏頭就看見這一幕,登時與鐘老夫人一樣嚇的魂飛魄散。

只見不知什麽時候,有人擋在了胭雪跟前,在危急一刻,劉氏的簪子劃破了對方的手背,殿內驚呼聲一片,侍衛匆忙上前,坐上的太後等人更是臉色大變。

而此時謝猙玉已經抓住了劉氏的手,然後狠狠的將其擰斷,骨頭碎裂的聲音被劉氏的慘叫遮住,唯有離的很近的胭雪等人聽見,她捂住嘴,後怕的眨了眨眼,更是意想不到謝猙玉會救了她一命,還為她硬生生擋下了那根尖細的簪子。

接著就看見謝猙玉一腳蹬在劉氏腹部,將她踹倒在地,他手背上的傷口正往外面冒著鮮血,從手背流淌到指間,滴答滴答的落到地上。

胭雪知道若是沒有謝猙玉,說不定現在流血的就是她了,那麽長的一條口子,直接劃開皮肉,可見劉氏有多恨她,要是被她劃傷脖子,今日怕是要喪命在此。

她心有余悸,向背對著她的謝猙玉道謝,然而謝猙玉只是回頭垂眸,深深的看了她一眼,就被緊張的太後叫過去,讓人傳太醫給他治療傷口。

殿堂出了這事,聖人更是震怒,責令對劉氏嚴加處置,鐘聞朝留了下來,繼續商討段鴻革職的事,鐘老夫人同胭雪則被太後的人請了過去。

到了之後,胭雪看見謝猙玉坐在一旁,太醫正在為他上藥包紮,除了太後,居然不見那位姜貴女。

鐘老夫人和胭雪都被賜了座,她目光總是會在謝猙玉手上停留。

鐘老夫人:“方才多有驚險,幸虧阿胭得世子相救,否則後果不堪設想,老身在此,也要感謝世子對阿胭的救命之恩。”

胭雪得她示意,出來朝謝猙玉行禮道謝。

可是,謝猙玉並沒有受她這個禮,鐘老夫人眼神變的疑惑,不知道他為什麽要這樣做。

只有察覺到不對的胭雪眼也不眨的看著他,眼中有著哀求之意,朝謝猙玉微微搖頭,希望他不要刁難自己。

祖母年事已高,舅舅和舅母都替她隱瞞了她委身於謝猙玉的事,只知道她流落到端王府做奴婢,怕讓她知道她受過什麽樣的委屈,備受刺激。

謝猙玉看懂了她的意圖,語氣硬邦邦的道:“不需要謝我。”

鐘老夫人:“這怎麽可以?”

謝猙玉嘴角動了動,似有高深莫測之意,“用不著這些虛禮,我要的是實際的東西。”

鐘老夫人一臉莫名,然而畢竟年長,目光發覺謝猙玉望向自家孫女的眼神很奇怪,憑著經驗,在倆人身上來回觀察後,終是瞧出了端倪。

而這時太後出聲,“好了阿玉,不可胡鬧,你去看看明芳,她說要有東西給我,怎麽現在還沒拿來。”

這是要將他支走,留下鐘老夫人與胭雪單獨談話。

謝猙玉緩緩起身,路過胭雪時碰了她一下,袖子擦過她的手臂,那只受了傷的手似有調情的意思,拂過胭雪的手背,低聲道:“真要謝我,就記住我昨日說過的話。”

他一瞬間的停留已經引起了鐘老夫人的注意,胭雪惶然對上太後的目光,她似乎已經知道了她和謝猙玉的關系,眼裏一片了然。

謝猙玉一走,屋內一靜。

太後沒有立馬說她二人之間的事,反而提起了從前,“阿玉是我從小看著長大的孩子,他早年,也不全是這樣。”

哪有人生來就是陰唳暴怒的性子呢,不過是年幼時就遭逢大難,一下失去最親近的人,少了一個依靠,別人都有母親,就端王世子沒有。父親的妾室庶子都活了,偏偏自己的生母王妃、親姐義兄都死了,一比較之下,難免偏激。

沒了親娘,總是會有閑言碎語,哪怕不敢當面說,背地裏也會說道幾句,腦子裏心裏想的莫過於世子年幼,失了母親,沒了依靠,相當於少了一份寵愛。父親後宅還有妾室子嗣,雖然嫡子位置尚且穩固,但若端王續弦呢,繼母進門,再生下嫡次子,世子又有什麽優勢,那麽多人分擔父親的寵愛,他不過是個沒了娘的可憐蟲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