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假戲真做。

謝猙玉的腿窩在那溫香的心坎處,厲色的眼珠沉默深邃的看著胭雪,這賤婢做什麽對回去段府如此害怕。

“你是段府的下人,讓你回去你怕什麽。”

胭雪幾番看著謝猙玉,欲言又止,在謝猙玉不耐煩的時候,傾身貼著他的小腿怕他掙脫了般,淚花沾濕眼角,吸了吸鼻子,在謝猙玉嫌棄的離她較遠的動作中,淒苦的說:“奴婢不討段夫人和小姐的喜歡,這回要是被送回去,少不了挨罰。”

謝猙玉好笑,用最簡單的言語刺中她,“你本就是奴才,做錯事不討喜自然是你的問題,主子罰你也是應當。”

胭雪淒淒的哀怨的眼神凝視他,似有千言萬語,傷心不已,“奴婢也有不得已的苦衷……”

說是本就是奴才,可她本該是和段小娘是一樣的身份,生來就是貴女,卻被劉氏換成下人,讓她受盡磋磨,如此惡毒她該找誰說理。

胭雪心裏痛不欲生,這回淚珠掉的情真意切,謝猙玉的腳背一熱,腳趾動了動,感覺到背上濕漉漉的,是從胭雪臉上滑落的淚水,啪嗒掉在他腳背處。

謝猙玉面無喜色的道:“你弄臟我的腳了。”

胭雪怔住,謝猙玉瞬間翻臉無情,抵著肩將她掀開,“滾一邊去。”

他本就不喜與人隨意接觸,只有他碰別人,沒有別人碰他的道理。侍候的下人都知道規矩,偏偏這賤婢就愛動手動腳,謝猙玉自己也覺得奇怪竟忍了她幾次,這回看她哭的令人心煩,也不想她在跟前待了。

謝猙玉朝外一喊,護衛便進來。

他示意四臧將人帶走,胭雪反抗無能,哀哀的叫了聲“世子”嘴就被人堵上了。

胭雪淚水流了四臧一手,看她可憐,終於動了些許惻隱之心,出去時告誡她,“別喊了,世子有事處理,你再聲張壞了他的心情,可就沒那麽好運了。”

胭雪不明所以的眨了眨眼皮,眼前一片朦朧,處於傷心與恐懼交織中。

四臧後面卻不再說話,胭雪發現他也沒帶她去院子的門口,反倒走了條和來時不同的小路。

謝修宜與謝猙玉對視,相當不悅的皺起眉,“你方才說的什麽意思?”

段府的管家小心覷著他們,一位是未來姑爺,一位是世子,兩位他都惹不起。

方才他們進來,就聽世子身邊的下人說,夫人命他要帶回去的丫鬟胭雪,忽然生了重病。

謝猙玉沒理謝修宜,姿態高冷的示意四臧把人帶來,管著院裏奴婢的郭媽媽上前道:“……這丫鬟吃了不幹凈的東西,咳了血出來,怕是腸子都爛在肚子裏,現在正躺在房中,等大夫過來相看。”

說罷,郭媽媽還賠了句不是,“大公子,得罪了。”

她讓身後的荷鳶呈上端盤裏的東西,是一塊咳血沾臟了的帕子,上面的繡花旁人或許不認識,但謝修宜與胭雪有私情,哪會沒見過。

那上面的血是真的,帕子也是胭雪的,說她貪食,偷吃了沾了耗子藥的饅頭,這時人事不省,若是謝修宜和段府的人不信,大可跟著郭媽媽去看看。

謝修宜尊貴之軀,下人住的地方自然是不想去的,他自己不去,對這事情將信將疑,讓段府的管家去瞧瞧,自己則在謝猙玉這裏等消息。

等管家一走,他才道:“是不是你搞的鬼。”

他還是不大相信,要還人的當晚,胭雪突然就病重了。

謝猙玉似乎對他的棋盤情有獨鐘,對謝修宜愛答不理,輕慢而冷漠。

四臧:“大公子,胭雪生病是她自己貪食吃錯東西,並非是世子能決定的,還請大公子莫要妄斷。”

謝修宜剜了他一眼,不屑的沉聲冷笑:“天底下哪有這麽巧合的事。”說不好謝猙玉就是為了不放胭雪那丫鬟走,讓人喂了她有毒的吃食。

等段府的管家和郭媽媽一道回來,他沖謝修宜耳語幾句,謝修宜鎖眉追問:“當真?”

段府管家:“是看著昏死了過去,大夫現在給她吊著命,說是不移挪動。”

現下無疑,人是帶不走了,謝修宜越發是肯定是謝猙玉背後搗鬼,偏偏他做出一副與他無關的樣子,手上無證據,這裏又是謝猙玉的院子,謝修宜心裏有疑惑,也不可能完全就說是謝猙玉做的。

“怎麽,死人就不願意帶走了?”

段府管家畏懼他的氣勢,低頭不敢說話,夫人只讓他把活人領回去,沒說要見死人。

若是救不好,帶死人回去,那是晦氣,還沒入府,連他都要受罰。

段府管家便有退意,和謝修宜一合計,便對謝猙玉恭恭敬敬的道:“回世子的話,胭雪那丫鬟生死不明,大夫又說不移挪動,今日便……”

謝猙玉掀起眼皮,幽冷的視線落在段府管家身上,讓他驚出一身冷汗。

謝猙玉:“今日什麽?”他冷聲問:“今日便算了,還是明日再來,當我這院子,你們想來就來想走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