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日語老師

噠、噠、噠……這是銀發男和黑發男向我逼近的腳步聲,聲音在狹窄的巷子內回蕩,我的心裏也忍不住跟著敲起了鼓。

我今天出來是為了見露神,不需要翻譯,所以就沒有帶小九,此時回想小九撕咒靈的模樣,我有些後悔了,這個世界真的很不太平,妖魔鬼怪頻出,像我這樣柔弱的女孩子單獨出門應該隨身帶著保鏢才是。

所幸用名字召喚妖怪的方法我已經詢問過露神,我把手搭在隨身包上,準備隨時拿出友人帳,因為在我面前站定的兩人,真的很有壓迫感。尤其是銀發男人,對方一只手提著皮箱,另一只手一直揣在衣兜裏,這讓我想起了第一次見面的情景,見過槍的我已經明白,對方這是隨時準備掏槍啊!

虧我還幫對方包紮過傷口,真是冷血……

“你怎麽在這裏?”黑發男人突然問我。

現在,類似「你」「我」「他」「這」「那」「是否」「怎麽」「什麽」「多少」,以及「高低大小」「上下左右」「東南西北」之類的日常語,我已經非常熟悉了,所以我很輕松就理解了黑發男人的話。

我看著黑發男人,想起對方上次好心幫我買酒的事情,我覺得這人就算是壞人,也應該是個熱心腸的壞人,反正比銀發男人看起來可信一點,所以我還是按照原本的打算道謝了:“上次……謝謝,酒多少錢?”

黑發男人皺了一下眉,沒有回答我的問題,而是看向銀發男人:“別節外生枝,東西要緊。”

銀發男人垂眼看我,我仰頭與對方對視,墨綠色的瞳孔折射著巷子外的一抹燈光,看起來幽冷不含一絲溫度,我的手已經滑進了包裏,拿起了友人帳,並且捏住了其中一張紙。

銀發男人卻突然收回了視線,向前邁步,與我擦身而過時,銀色的長發像一道冷芒,在我的余光裏一閃而逝。

黑發男人又看了我一眼,跟了上去,我轉身看著兩人,問:“酒多少錢?”

兩人沒有停,黑發男人的聲音傳了過來:“算上你送的蝴蝶結,足夠了。”

兩人的身影消失在街角,我還在重復黑發男人的話,這句已經超出我的詞匯量了,所以我一直重復著,直到回到家中,問了小九,才知道什麽意思。

我覺得黑發男人說得有道理,領巾確實挺貴的,如果那瓶不是什麽名酒,我們應該兩清了。

...

花子的住址,露神已經告訴我,婚期那日我還要上學,所以只能趁著早晨的時候過去,送上祝福。

花子見到我有些意外:“你怎麽知道我住在這裏?”

我和花子只在小祠堂見過幾面,每次見面最多也只是打招呼,聽了小九的翻譯,我沒有解釋,只說出之前準備好的話:“一位友人……托我來送祝福。”

我遞上露神給我的花箋,花子接過,認真看了看,又問:“是哪位友人不能親自到場嗎?”

聽小九翻譯完,我點頭,說道:“也是一位露神信徒。”

花子愣了一下,隨後笑了:“那大概是很久前認識的了,最近我都沒有見過其他人去祭拜。”

花子撫摸著花箋上的壽字,忽然說:“說起來你可能不信,我曾經見到過露神大人。”

這下換成我詫異了:“你說什麽?”

“那時我還在上學,一次去祭拜,看到了露神大人的影子,露神大人還開口說話了……”

我和花子告別,離開後又忍不住回去,問:“你以後還會去祠堂嗎?”

“嗯,婚後可能會住得遠些,但我還是會去祭拜,畢竟,露神大人經常一個人,也會寂寞的吧……”

當天放學我去了一趟小祠堂,跟露神轉述了花子說的話,我問露神:“那天你真的開口說話了嗎?”

我並非不相信花子,只是覺得對方可能是因為懷有執念,所以產生了幻想。

露神沒有回答我,只仰頭看著天,說:“今天也是個好天氣呢。”

和花子轉述的話是一樣的。

我明白了,笑著離開了。

回到家,我看著窗外三只遊蕩的小蝌蚪發呆,想起小九說的話,我好奇走過去打開窗。

“你們好。”我嘗試和三只小蝌蚪交流,卻沒有得到任何回饋,看樣子低級咒靈確實如小九所說,無法交流。

“玲子。”夏油阿姨突然過來敲門,我關上窗,走過去開門。

夏油阿姨一臉擔心:“玲子,老師打電話說了你的成績……”

「老師」「電話」「成績」捕捉到這三個詞,我瞬間呆立在原地,心中兩個大字——完了。

所以,我之前讓傑哥幫忙簽字,最終只是推遲兩天被家長知道嗎?

接下來,夏油叔叔和夏油阿姨一起,拉著我進行了一番談話,我乖乖地聽著,時不時點一下頭。雖然有一半以上的內容沒聽懂,但是我能感受到兩人的良苦用心,我很羞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