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第2/3頁)

景娘子揪著眉頭,忐忑地問:“夫人,這怎麽辦啊……”

尤玉璣何嘗不是眉心緊鎖?若是還在故土,她會很贊同二哥所作所為,甚至還要像小時候那樣跟在二哥身邊叫好。

可這裏是司國,被二哥踩在腳下的那個人是皇帝的親孫子。

尤玉璣提著裙角邁出門檻,款款走到尤衡身邊。

“二哥,下面的人會去請王爺過來。先放開他吧。”她拉住尤衡的衣袖輕輕搖了搖,聲音也跟著軟了下去帶了幾分撫慰,“兩年多沒見,鳶鳶想和哥哥說幾句話。”

尤衡轉眼望過來。他紅著眼,強壓著想要殺人的沖動。踩在陳安之胸膛上的靴子用力踩了踩,才擡起來,跟著尤玉璣往花廳走。

望山這才連跪帶爬地跑過來扶起陳安之。陳安之坐在磚地上,將手壓在胸口不停地咳嗽,整張臉都咳白了。

尤嘉木翻了個白眼,小跑向花廳。

焦玉書也往花廳去,經過陳安之身邊時,瞥了一眼他,眸中浮現嫌惡和惋惜。

尤玉璣吩咐枕絮看茶。枕絮應了一聲,趕忙去準備茶水。

一進了花廳,尤衡鐵青著臉坐在椅子上,一言不發。

尤玉璣望他一眼,回頭看向走進來的焦玉書和尤嘉木。

“阿姐!”尤嘉木立刻小跑到尤玉璣身邊,眼巴巴望著她。他明亮的眼中有著興奮。尤玉璣感慨他到底是小孩子心情,正如自己年少時也曾有過的不計後果。

尤玉璣朝焦玉書福了福身,喚了聲“表哥”。焦玉書頷首回禮,擡眸望向她。她穿著單薄的淺紫色居家裙裝,也不知道是在深更半夜被陳安之擾醒,還是這麽晚還沒有梳洗歇下。

焦玉書最先開口:“聽說你遇到刺殺琪世子的人,二表哥非要連夜趕來看你。”

焦玉書這話提醒了憤怒的尤衡,他擡頭望向尤玉璣。自進了門,他就一直在盛怒的狀態,完全沒有好好打量過她。

尤玉璣背對著尤衡,溫聲向焦玉書回話:“只是碰巧遇到了,沒什麽大礙。”

“真的?”尤嘉木仰起臉望著她。

尤玉璣沒有理尤嘉木。看見枕絮端著茶水進來,尤玉璣對焦玉書說道:“表哥,我有些話想對二哥說,還請表哥幫我照看嘉木一會兒。”

“好。”焦玉書朝尤嘉木招了招手。尤嘉木偷偷去瞧尤玉璣的臉色,沮喪地跟著焦玉書往外走。他心裏慌啊,難道他偷偷往老家寫的信被阿姐發現了?阿姐連看都不看他一眼,是不是果真生他的氣了?

枕絮將茶水放下,便規矩地退了出去,將房門關上。

尤玉璣走到尤衡身邊坐下,提袖倒茶。

“趕了那麽久的路,喝杯熱茶。”她將茶遞給尤衡。

尤衡將茶接過來,視線卻落在尤玉璣擦傷的手心。尤玉璣垂眸望了一眼,立刻說:“只是擦傷而已,不礙事的。”

尤衡將這杯熱茶當成酒一樣一口悶。他將空了的茶盞重重放下,感慨:“兩年多不見,你變化很多,哥哥都快認不出了。”

尤玉璣不解其意,擡眸望過來。

“溫柔、端莊。也變得更好看了。”尤衡的臉上終於露了笑。他又很快收了笑,板著臉說:“鳶鳶,咱們尤家男人還沒死絕。”

尤玉璣仍在想著二哥說的上一句話。她真的變了很多嗎?

尤玉璣聽著外面的嘈雜聲,輕嘆了一聲,悵然道:“我並不想將事情鬧得這般難看,所求不過好聚好散。二哥,我已經拿到了和離書,只待見了西太後將事情原味說清楚,還我尤家女身份。”

“你拿到了和離書為什麽不走?”尤衡質問。

尤玉璣垂著眼,沉默下來。

尤衡琢磨了片刻,便想到了尤玉璣的顧慮。他皺眉道:“萬事有二哥擋在你面前!什麽都別說了,就陳安之這德行,二哥一刻也不想你留在這裏受苦!你一會兒就讓身邊的人收拾東西,今天就跟二哥走!現在就走!”

“不。”尤玉璣毫不猶豫地拒絕。

“二哥,我不能不明不白地走。”

她不僅不願不明不明地回娘家,更不願隱姓埋名地“逃”走。她沒有做錯任何事,她的離開當是光明正大,她要正式和離,將姓氏前的陳字利落地鏟去。她會與陳尤氏告別,要堂堂正正地做回尤玉璣。就算所有人都認為一個和離後的女子無法立足,會被人戳脊梁骨,她也要幹幹凈凈地走出晉南王府,繼續用尤玉璣的身份好好活下去,活得更好。

“我自己能處理好。”她說。

“你不要不聽話!”尤衡氣得直拍桌子,將桌子上的茶器震得咣咣響。

守在門口的枕絮不由側過臉聽了聽裏面的動靜。

不多時,晉南王和晉南王妃沉著臉趕過來。

“父王,母妃!”陳安之趕忙迎上去,卻在看見父王臉色時,不由自主向後退了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