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第2/4頁)

這間屋子是溫暖的,此刻擁著他的這個人是溫暖的。

並且在這一刻,她的心也是溫暖的。

但……當單明明說到這句話的時候,她還是會傷感。

單明明道:“所有我向往的,以及美好的東西,都不會是屬於我的。”

這並非是郁思為能夠認同的話。

他不解地問道:“那我為什麽還會愛上你?”

對於單明明所認定的這件事,他感到相當不解。

在這名年輕的雕塑家眼睛裏,萬事萬物是有色彩的、有線條的、也是有形狀的,卻沒有應該與不應該。它們像是會隨著光而改變顏色的,會流動的水,卻沒有什麽一定屬於某個人,或是一定不屬於誰。

“我們自從出生在這個世界起,從孩童長大成人,再慢慢走向壯年——在這個過程中,我們努力做很多事,我們也每天早晨醒來都會從床上起來,這些難道不就是為了得到原本其實不屬於我們的東西嗎?”

這樣的話語……太過危險。

單明明原本就已處在某個邊緣地帶,而郁思為的這番話語,則更是輕輕推了她一把。

郁思為繼續說道:“我的畫技,難道是我與生俱來的嗎?我的雕刻技藝,難道是我天生就會的嗎?”

他說:“這些都是原本並不屬於我的東西。”

單明明原本是處於放松狀態的。

可郁思為的這些話,卻仿佛是在引誘著她的,邪惡的聲音,也讓她的肌肉緊繃起來。

那是她的思維所未有走過的路。

在這條路的兩邊,沒有栽下名為善良與道德的花朵。

她擡起頭來看向郁思為,卻見男孩的臉上絲毫不見兇惡。

他不是邪惡的。不是。

此刻的郁思為甚至是單純的。他只是純粹地向單明明問出了他心中的不解。

於是她又閉上眼睛,試探著用意念在這條道路上,往前走了一步,又一步。

郁思為用有著一層薄繭的手指,隔著睡衣輕撫著單明明,他也親吻著單明明的發頂,耳朵,以及側頸。

他還輕聲地對單明明說道:“留下來吧。你根本就不喜歡那裏。如果一個選擇會讓你感到憂愁,你又為什麽還要走向它?”

沉浸在這份溫柔陷阱中的單明明在數分鐘後終於猛吸一口氣,就好像溺水的人終於浮出水面時那樣。

而後她就一手撐著沙發的扶手,坐起身來。

她看了一眼擺在房間裏的古典時鐘,說道:“我可能……該走了。”

說著,她就覺得她該把身上的睡衣脫下來還給對方。

但這會兒的她洗過了澡,身上的每一個毛孔都是舒服的。她也很不想把先前穿了24小時的衣服再穿回去了。

當她拎起衣領的時候,郁思為就說道:“留著吧。你可以把它穿回去。”

“那你……?”

“我還有一套。”

“那我晚些時候再還你。”

郁思為開始替單明明找起四散的,被他給脫去的衣服,並替單明明疊起那些。

這樣的一幕竟是讓單明明感覺到有些後知後覺的臉紅。

“你的鞋……我只找到一只。”

郁思為擡起了頭,看向單明明,說道:“我記得你過來的時候,就只穿著一只鞋。你呢?”

“我……不是很記得了。”說著,單明明就直接用手捂住了臉。

“那我一會兒打電話給客房部問問。”

“不用不用,我可以……我可以自己去問。”

先前的那個危險話題被打斷了。

而引誘她的這個男孩卻也沒有不依不饒地繼續提起那些。

他讓自己和他的繆斯一起,回到當下,以及現在。

“明天你會有空嗎?”郁思為問道。

他看著單明明疑惑的表情,說道:“這次我會來維也納,是因為這裏有一個青年藝術家的交流沙龍。我的一些畫作會在沙龍上展出。我想……邀請你過來參加我們的沙龍。”

這樣的敘述其實會讓單明明感覺到有些奇妙。

“你還會畫畫?”

“我也許可以說……當然?做服裝設計和雕塑,這些都是需要繪畫基礎的。”

單明明笑了起來。她看了郁思為一會兒,卻是直到笑容都淡了之後,才說出了她的下一句話。

“你們的沙龍……只有明天有嗎?”

郁思為搖了搖頭:“如果你明天沒時間,那後天也可以。”

單明明:“那我就後天來你們的沙龍參觀,好嗎?”

“一言為定?”

“一言為定。”

單明明從郁思為那裏接過了被疊好的衣服,也拎起了裝有她一只鞋的防塵袋。她穿著郁思為房間裏的拖鞋,以及郁思為的睡衣,這就要離開了。

郁思為把她送到了門口,但在拉開防盜鏈之前,他還是又和單明明接了個吻。

這是一個持續了好幾分鐘的吻。

在單明明已經想要結束這個吻的時候,他還是又把這個吻持續了好一會兒。